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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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非?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唐太宗採納魏徵的建議推行王道,與政治對手實現和解,讓人民群眾休養生息,結果是隻用四年就天下大治。據說,四年後的大唐境內,人人安居樂業,戶戶豐衣足食,死刑犯一年只有二十九人,物價低到鬥米三錢,太宗本人則成為各族人民的天可汗。
可惜封德彝沒能看到。唐太宗感嘆說。'32'
魏徵成功了,封德彝卻並非全無道理。事實上,背離關中本位政策是有風險的,隋煬帝就是教訓。問題在於封德彝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別忘了,隋有開皇之治,就因為文帝施仁政。煬帝的問題則不僅在於脫離關隴集團,更在於橫行霸道。他是被關隴集團和人民群眾一起拋棄的。
但,隋煬帝的重心轉移和打通南北卻沒有錯。如果能把洛陽建設得樸素和緩慢一些,就更沒有錯。因為洛陽的地理位置確實比長安更好。作為真正的“天下之中”,無論調配物資還是調遣軍隊、發號施令,洛陽都比長安方便快捷。定都洛陽,其實更有利於建設中央集權的大帝國。
因此,貞觀四年(630)六月,也就是唐太宗被尊為天可汗的三個月後,營建洛陽的詔令下達,初衷就是為了便於管理和節約成本。遺憾的是,唐太宗遭到了抵制。
抵制的人叫張玄素。
張玄素給唐太宗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反對的理由主要是勞民傷財。他甚至為唐太宗開出明細賬單,比方說當年隋煬帝營建洛陽時,僅僅搬運一根柱子就需要數十萬人工。張玄素還說,當今國力遠非隋時可比,隋亡之鑑又近在眼前。如果還要重蹈覆轍,那就連隋煬帝都不如。
太宗說:我不如隋煬帝,比得上夏桀和殷紂嗎?
不難想象,他當時肯定一肚子氣。
張玄素卻說,只要營建洛陽,那就沒什麼區別。
不過,接下來張玄素又說:想當年,陛下平定洛陽,太上皇下令毀滅宮殿,陛下卻提出要將拆下來的磚瓦木材賜給窮人。這件事,民眾頌揚至今,陛下自己難道忘了嗎?
唐太宗只好說:我考慮不周。'33'
營建洛陽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但唐太宗的決定卻絕非一時興起。他甚至就是要走隋煬帝的老路,因為他們倆實在太像了:在皇子中都排行老二,都是透過打倒現任皇太子而登上帝位,也都要依靠關隴集團以外的力量。沒錯,在長期的征戰中,李世民與“山東豪傑”的關係非同一般。
於是一切都變得跟隋代一樣:太子黨以關中為本位堅守長安,老二幫以關東為基地青睞洛陽。不同的是,由於張玄素的慷慨陳詞,長安與洛陽之爭變成了王道與霸道之別,唐太宗也只好走中間路線,立足關中實行仁政。'34'
對此,魏徵似乎是贊成的,卻未必十分在意根據地應該在關中還是關東。他更在意的還是建立一種新的政治。在他看來,那才是應該畢生追求的東西。'35'
那麼,新政治又該是怎麼樣的呢?
新政治
貞觀八年(634),帝國發生了一件怪事。一個名叫皇甫德參的中牟縣丞上書朝廷,歷數皇帝的三大錯誤:修宮殿勞民傷財,收地租與民爭利,宮女梳高髻帶壞了社會風氣。縣丞只是從八品的小官,皇甫德參的話也未免過分,於是太宗勃然大怒:這傢伙什麼意思!難道要朕一個人都不用,一分錢都不收,宮女都剃光頭,他才稱心如意嗎?
據此,皇甫德參該按譏諷和誹謗定罪。
出來說話的又是魏徵。
魏徵說,自古以來,上書都是言過其實的,因為非如此不能引起君主的注意。唐太宗也馬上明白過來。他說,朕如果治這個人的罪,以後誰還再敢說話?
於是,賜皇甫德參絹二十匹。
魏徵卻說:最近陛下的心胸好像不夠開闊。
唐太宗又明白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皇甫德參提拔為監察御史。監察御史正七品,而且是專職監察官員,享有不必請示彙報就可以直接進行彈劾的獨立監察權。任命皇甫德參為監察御史,表明皇帝是真心願意聽取意見。'36'
門窗一開,清新的空氣便吹進朝廷。
這其實並不容易。畢竟,皇權的使用沒有法律限制,輿論的監督也沒有制度保障。在這樣一種前提下,要造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環境和風氣,為君者固然需要氣度和雅量,為臣者更不但需要勇氣,還需要技巧和智慧。
對此,魏徵有著清醒的認識。
貞觀之初,有人向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