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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錦毓心中的風景卻不止如此,她合上眼任由微風吹拂她的亂髮,衣裙隨風飄起,飄飄然若乎謫仙。
她無數次的想象出征會是什麼樣子,她的夫君,會以怎樣一種姿態站於天下人面前,他的口中,會吐出怎樣的話語激起年輕戰士心中的火焰?
踏上了戰場,他不再是屬於她的了。他的熱血是為國家而流,他的銀鎧銀甲,是為天下黎庶而穿。。。。。。從此他的身影,便只能在夢中出現。
耳畔好像傳來嘹亮的號角聲,是他嗎?自己站的這麼高,也不知他是否能望見自己的身影。
閉上眼,腦中影像揮之不去,昨日的溫存還歷歷在目,轉眼間便人去樓空,留下自己一人在玉佛寺中苦苦等待。
陸歡在她身後駐足良久,眼見著風越來越大,山谷中霧氣瀰漫,終究還是不放心她,這才走上前去徐徐說道,“毓姐姐,外面風大,您大病初癒,還是回去吧……”
錦毓絲毫不驚奇她為何會在這,猶在這喃喃道,“歡妹妹,你仔細聽?可聽到了什麼聲音?”
陸歡頗有些不忍,“姐姐,我們回去吧,這山谷中只有風吹的聲音……別的,竟是一絲聲響也無啊!”
錦毓不再看她,轉而目光放空,似在凝視頭頂上的蒼穹,又或是無盡綿延的遠方。
好半晌,她才長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崖頂。
自從錦毓從玉佛山回來之後,情緒一直很低迷,一個人坐在院子中不聲不響,瞧著空中大片大片的雲捲雲舒,眸子微闔,好像要睡去一般。
喜鵲畫眉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卻又不好上前打擾,只得悶悶地躲在一旁。
就這般坐著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轉眼間,原本高升的太陽逐漸西斜,拖著嗜血的夕陽緩緩落下地平線,天邊只餘一抹絢爛的錦霞。微風吹過,樹影斑駁,閒花一片片落下,漫天飛舞,不知迷了誰的眼。
若是白天裡還有陸歡說說話好打發時間,那麼夜晚便是最難熬的時候。長夜漫漫,夜深露重,一閉上眼滿腦海裡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
陸歡本與錦毓分住兩間禪房,可實在放心不下錦毓,便藉口禪房幽靜無人氣,於是搬去錦毓那兒和她一起住。
是夜,房中漆黑一片,只有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桕撒到地上。錦毓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如同塞了團亂麻,心中火急火燎的。
“姐姐,是在擔心將軍嗎?”本以為早已熟睡的陸歡突然輕輕地問了一句,瞬間打破一室沉默。
錦毓驚訝地回頭看她,黑夜中只能勉強望見她波光瀲灩的眸子,“什麼?”
“姐姐無須瞞我,其實何必如此傷感?豈不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光影向來都是一起出現的,由此可知事物都是具有其兩面性,有好必有壞,姐姐又為何執迷於傷心事不願向前看呢?”
她頓了頓,還是說道,“將軍在外,若是知曉您如此難過,那該有多傷心呢?姐姐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體諒體諒沈將軍吧……行軍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家中的牽掛,毓姐姐,您又何必使將軍為難?”
錦毓久久地沉默,腮邊一片濡溼。久到陸歡都以為她睡著了,當下再也不說什麼,只輕柔地替她掖好被腳,隨後也面朝床裡,漸漸睡去了。
錦毓閉上雙眼細細琢磨她方才字裡行間的意思。道理自己都明白,但此時此刻,就是瘋狂地思念他,擋都擋不住地思念……
頭腦昏沉沉的,好像有人拿著小斧子不停的敲打,錦毓閉上眼,昏頭昏腦得就想這樣睡去。
突然,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篤厚的馬蹄聲,一聲一聲復沓而來。錦毓倏地睜開雙眼,心中突突直跳,不自覺地就想下床探看究竟。
正走到門邊,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同時,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是你!”
“是我……”
門外,赫然是一身戎裝的沈睿之!冰涼的鎧甲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銀光,身後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溫柔地打著響鼻,頗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林錦毓。
“阿毓,是我……我回來了……”許是馳行千里奔波不停的緣故,他的面上隱隱透著些倦色,只一雙眸子依舊神采奕奕泛著急切的光芒。
錦毓後退一步,呆呆地望著從天而降的沈睿之,眼中漸漸蓄滿了淚水。
沈睿之微微嘆了口氣,上前一把抱住錦毓,將她摟至懷中。“阿毓,都是為夫的不是……你放心,這次為夫定不會將你一人丟在玉佛寺,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遠赴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