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匐於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打著冷戰。
“說,賀姑娘為何會出現在顧府?”成去非端坐其上,聲音裡毫無起伏。
四兒知道大公子問話,唯一要做的便是如實回稟,許還能得他寬宥一二,畢竟人心似鐵非似鐵,倘是有半點隱瞞,那定是家法如爐真如爐了,遂戰戰兢兢道:
“您同小公子赴宴後,賀姑娘忽命奴婢帶她去顧府,奴婢自然不敢,可賀姑娘一說有要事,二言,二言,”四兒想到琬寧那句話,輾轉了片刻,方艱難繼續,“二言,想您都想的快要死了,我不帶她去,她就要自己去,這是姑娘的原話,奴婢不敢有半點遮掩,大公子可等姑娘醒來相問,奴婢無法,只能帶姑娘去,福伯遣了兩人一路相送,直到進了顧府,奴婢尋著九盞,九盞便帶姑娘走了,剩下的,奴婢就,就一概不知了……”
一番交待還算清晰,成去非清楚四兒斷不敢扯謊,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其他來,便道:“你給我到院子裡跪著,只要跪不死,就一直跪。”
四兒忍著淚,不敢流露半分異樣,忙斂衣起身,大氣也不出地默默退了出去。
剛出橘園,迎上成去之正往這邊來,垂首見了禮,偷偷抹淚折身去領罰了,去之本想攔下一問,轉念作罷,提步進了書房,見兄長闔目而坐,並不知成去非此刻腦中盡在想“她想您想的都快要死了”這句,正覺糾纏不清頗為煩悶。
“兄長,”去之清清嗓音,以示自己來了,卻見成去非仍閉目不語,便垂立一旁耐心等候。
良久,才聽成去非開口道:“今晚夜宴,你都看清了?”
“看清了,今日赴宴,弟才明白父親早年教誨不虛,父親曾雲,子弟可為名儒,可為名臣,卻不可有紈絝氣,有名士氣。”去之分毫不曾遲疑,應對如流。
成去非徐徐睜眼,望著他:“你怎麼想的?”
“名儒有學問做依託,名臣則有功德為基業,而浮華名士,世家紈絝,皆自以為才,虛矯狂誕,尸位素餐,可謂自戕自賊,遲早要將先人餘蔭,自己根基斫削盡矣,此類人物,實不足掛齒。”去之自有三尺喙,平日裡不肯外露,兄長面前,卻不需做無口匏。
成去非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頭潑墨般的夜色,神情肅整:“去之,你可以出仕了。”
去之心底一動,遂問:“兄長替弟擬定好起家官了麼?”
“你二哥離京遠赴邊塞,報國殺敵,可我家便是宮禁無人,故你的起家官,只能是職掌宿衛的清望機要之官,能明白兄長的意思麼?”成去非回首凝目,去之再拜:
“弟定不負兄長所期。”
成去非頷首,頓了頓,方道:“你先回吧,我需去探望賀姑娘。”
去之聞言自然想起今晚之事,兩個太陽穴突突跳個不住,他微微揉了下額畔,醞釀好半日才冷靜道:“顧未明折辱兄長至此,唯有一死,兄長應殺了此人,收以儆效尤之功。”
第115章
“你是這麼想的?”成去非本已舉步朝外走; 忽回首定睛注視著去之。去之雖一時還摸不清兄長心底意圖,卻仍鄭重點了頭,“他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兄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成去非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是麼?”
“弟問句僭越的話; 倘今日兄長去晚了; 賀姑娘身陷泥淖,兄長當如之何?”去之劈頭問的唐突; 成去非心底一陣惡寒; 並未表態。
看兄長這般神情; 去之終忍不住問道:“兄長難道不喜愛賀姑娘?弟雖不懂男女之事,但也能察覺得出; 兄長多少應是喜愛賀姑娘的,既如此,怎堪忍受他人染指?”
“你怎知道我喜愛她?”成去非語透森嚴,去之一怔; 登時被問住,只好垂首道:“是弟妄自臆測了; 兄長見諒。”
暗自懊悔自己不該提這些,兄長向來不喜談論私情; 猶如蓮華不著水,倒是那賀姑娘同早亡的長嫂一樣,情執深重; 怕是終不能得。眾流歸海,火焚草木,哪有滿足之時呢?而雖有虎口之患,卻仍心存甘伏,投泥自溺的,那是俗世凡夫,兄長自不是耽於此道之人。
成去非默視他片刻,方道:“你倘是覺得顧未明該殺,便不能以此作因由,他醉酒行散,大可言其身恍惚,一覺醒來翻臉不認賬,況且,以顧老夫人性情,知道此事後定會重罰之,亦會登門致歉,屆時,你說兄長要不要再大動干戈?”
去之默然,成去非冷哼一聲:“昔日大將軍私取先帝才人,以充府第,難道不是天家奇恥大辱?而大將軍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