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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后旨意而來,正想著,已有姑娘往這邊看過來,不知是否瞧見兩人身影。
“我不過是玩笑話,妹妹不必高看自己。”英王匆匆丟下話,疾步朝林子走去,他貓著腰,穿過林子,身影很快匯入那群女孩子中間去了。
徒留她立在原地,視線漸漸模糊了。
回到住處,她仍有一絲恍惚。連皋蘭來到身側都渾然不覺,聽到一聲輕喚,才回過神。
“蘭姐姐,我想問你一事。
”她眉眼中盡是愁緒,皋蘭自見她第一面起,就覺她心事忡忡,不見歡顏,一些日子相處下來,便也慢慢習慣了。
“但凡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皋蘭就勢坐了下來,關切地瞧著她。
李皋蘭出身河朔李氏,是北方數一數二的大族,為何不讓她做公主侍讀呢?琬寧眼波流轉,並不能想通,猶豫了片刻:
“皇后為什麼留我做公主的侍讀?”
皋蘭展顏一笑,原以為有什麼要事,一面置茶,一面笑道:
“公主的第一位侍讀是烏衣巷虞黛遠,人品才情都是好的,又比公主年長兩歲,體貼人意,可惜福薄,十六歲便生病去了。後來換成張家的姑娘,雖也有些學問,人卻木訥,一次在宮中不幸溺水受了驚嚇,幾日竟也沒了。一連死了兩個,難免有些流言,說公主命硬,要找個貧賤些的來陪著,才能安然無恙……”說到此,皋蘭忽意識到失言,面上不動聲色,只笑著順勢牽她手安撫:“子不語怪力亂神,你是讀聖賢書的,定不信這個。不過是他人胡謅,我也不信的。”
琬寧羞赧一笑,心底明白了緣由,濃郁的哀愁再次湧滿心頭。回想英王那幾句話,多半是嘲諷自己罷了。
入夏以來,今上便病了,剛開始只以為是暑氣的緣故。期間,西北來過幾次訊息,不好不壞,似乎已足以告慰人心。到了中元節,護城河裡放滿了河燈,皆是為今上祈福許願的言辭。滿河的光亮,和天上星子交相輝映,太極殿的簷角在夜色裡卻依舊森冷。
日子拖到中秋,宮中氣氛似喜還憂。
有訊息傳來,皇上要臨幸會芳園。琬寧暗想,是不是皇上有了好轉?待巧衣幾個回來,給皋蘭阿玖換好新衣裳,梳洗打扮一番皆光彩動人。巧衣正要給她置換衣裳,水佩帶著兩個小丫頭拿著東西進來了。
寒暄一番,水佩才把東西呈上:“英王給姑娘們中秋節的賞物,英王說了,禮尚往來,姑娘們可要回禮的!”說罷惹得眾人都笑起來。
等發放完各樣賞物,末了,送到琬寧手上的只用了方帕子包著。
阿九難免好奇,湊上前去:“王爺真小氣,連個奩盒都不給。”皋蘭輕輕拉過她,笑道:“禮輕情意重,你個小傻瓜懂什麼?”
阿九抱著懷中禮物歪頭撇嘴:“那禮重,情意是不是就更重啦?”
皋蘭尷尬一笑,好言哄著她,先行帶她出了園子。
只剩琬寧一人,她便緩緩開啟了看,竟是一枚半新不舊的綠扳指。一時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這什麼意思,扳指她用不到,況且還是舊東西,哪有人賞賜舊物的?
旁側巧衣看在眼中,亦有不解之處,英王向來慷慨,就是對待奴婢也格外大方,送個舊扳指,還真是讓人難解。
只好替琬寧仔細包起來放好,那邊宴會在即,便又替她端了端相,才送出去。
月華滿天,清霜拂地,一陣咿啞雁鳴之聲拂空而去,頗有幾分蕭疏。眼前歡宴,滿目華彩,她在公主身後安靜坐了下來。宮中宴會,見的次數多了,才知道並無二致,無非規格有高低,場面分大小。她懷著心事,只呆呆地望著杯盞中浮動的月光。
直到上頭忽然宣了旨,公主緩緩起身出列,她才驚醒,不由朝前方看去。這一側的成去非也跟著出列,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兩人同跪於階下。
琬寧只能看見一襲挺拔的背影,上頭內侍官的嗓音尖銳清亮,待聖旨宣讀完畢,她才知道前面那人就是成去非,和兄長一樣位列江左八俊的年輕人。
因這層緣故,她忍不住想將成去非看個清楚:這人自有一番冰肌玉骨的神,韻,眉峰冷峻醒目。
而長公主的婚事就此昭告天下,下嫁烏衣巷成家大公子,似乎也是眾望所歸。
琬寧這才明白阿玖的那句話,她們這是要回蔣家了?那以後呢?她也很快就要嫁人?那麼再往後呢?她一時心亂如麻,只覺前途渺渺。直到宴會人散,她仍不可抑止地遙想那遠無法預測的未來。
夜闌人靜,但見銀河耿耿,湖心月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