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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阿九見了夫人自然面露喜色,貓咪一樣蹭著夫人衣襟,夫人暗中低斥她一聲,皇后看在眼裡,淡笑道:“不礙事,小孩子思念母親乃人之常情,等到再大些,你就是讓她粘著你,都不肯呢!”說罷著意看了英王一眼,英王只笑而不語望著阿九。
“好在馬上就進了臘月,也該讓你們家人團聚了。”皇后話鋒一轉,琬寧雖早已得了皋蘭的口信,此刻,心底還是動了一下。
“臘月初八,就是長公主大婚的日子,”皇后抱著手爐,仍不疾不徐地說著,“本宮看琬寧是個穩妥孩子,就讓她跟著過去,由她和芳寒照料芷兒,我也放心。”
第10章
琬寧聽言,腦中嗡嗡作響,這句話真實又殘酷地迴盪在耳畔,自己彷彿不是活在當下,而是處在一種譫妄的異境中。
她不由顫顫望向夫人,蔣夫人卻不接她目光,只謙恭回話:“蒙娘娘抬愛,琬寧,”這才帶著欣喜對琬寧道,“快謝恩。”
她木木起身,照著平日禮節,深深叩拜下去,再起身時,恰巧迎上英王刻意投來的目光,目光流轉間,盡是漠然。
這一剎,讓她不禁聯想當日情形,反倒更讓她確定了那不過是他醉酒胡話。如此想來,更教人有說不出的悲辛。他人的一時錯愛,她竟留戀那懷中的溫度……
餘下數日,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直到蔣夫人和阿九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她仍立於悽鬱的北風中張望,四處只充斥著枯草和凍僵泥土的氣息,巧衣悄無聲息替她披上大氅,她卻覺察不出一絲寒冷,怎麼又只剩自己了呢?
芳寒來尋她時,她身子已僵得很。隨芳寒到了公主寢殿,只覺一股熱流四溢,不多會兒,她那凍久了的身子發起熱來,尤其是兩頰,灼人的燙。芳寒小心地給她搓著手,搓了半晌那雙手仍是蜷著的,芳寒心疼埋怨著:“賀姑娘怎麼能在冷風裡一直站著呢?這怕是要生凍瘡的,更何況腳底下涼,受了凍就更不好了!”
琬寧唇齒間澀然,芳寒見她面露困窘,不再多說什麼,只指著一地的器物說:“這是公主要隨身帶的一些書籍雜物,勞煩姑娘同我一起清點清點。”
兩人便開始一陣忙碌,正覺腰有些酸楚時,外頭來了人,打簾進來的是皇后的內侍官黃裳,只見他唇間青紫,定是喝了不少這刺骨寒風。
“娘娘遣我來問,可有少的?或者是還有想要的?娘娘說公主儘管開口,這正置辦著英王的東西,短了什麼現在正好補齊。”黃裳接過芳寒的熱茶,長長吐了一口氣。
琬寧聽了後一句,心底疑惑,芳寒已笑道:“公主什麼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眼前這些東西,到時用不用還說不好呢。勞您回去復旨,公主說了,有幾樣必用的即可,多謝娘娘的關心。”
黃裳打量了一圈,也笑說:“即便短了什麼,烏衣巷定是短不了的。瞧你們正忙著,我不便打擾,就告辭了。”
說著起身,琬寧同芳寒一起出來送,剛打了簾子,就覺一陣風直直往人喉間噎。黃裳忙擺手示意兩人進去,芳寒趕緊放了簾子,直呵手:“這兩年出奇得冷!”一邊往內室瞄了幾眼,低聲道:“姑娘接著看,我去給公主添香換茶。”
一語剛了,外頭小丫頭來報:“大親王,”說著四處尋芳寒的身影,芳寒心裡咯噔一聲,疾步往外探了探,小丫頭看見她方接著說:“大親王遣人送禮來了。”
芳寒長吁一口氣,略有不滿:“你這說半截留半截的毛病要改。”說著親自出門去迎。
不多時,一行人抬著箱子魚貫而入,琬寧忙起身迴避,只見芳寒跟著進來指點,待東西放置好,命小丫頭拿了賞錢給他們。
建康王竟送了這麼多東西,芳寒面上並無多少喜色,進內室回話去了。
待一切清點好,她被允許回闕月齋,快出殿門時,看見兩個小丫頭正湊在一處不知竊竊私語著什麼,她佯做沒看到,默默從一邊過去,只聽那邊隱約傳來一句:
“先前是娶過妻,可不明不白就死了……”
琬寧不知這是在說誰,亦不關心,腦子裡反而想著黃裳的那句話,可斷然也不能隨便問的,一路思緒紛飛,脖子裡灌了雪也未察覺。
不多日,果然從他人閒談中已得知,英王亦在臘月裡要迎娶王妃,竟也是和烏衣巷聯姻。琬寧聽著周文錦這個名字,半晌腦中都是空落落的,無端冒出個念頭來:這名甚好,錦上添花。窗子外似乎有聲音傳來,原來是淅瀝著冷雨,她驀然想到烏衣巷,心底湧起難言的恐懼,她跟公主過去,是算陪嫁嗎?倘是算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