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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去甫的資歷功勳,大可入議幾項,想必大司徒那些人亦不能輕易讓中領軍因此身受極刑,他們清楚得很,倘中領軍都難逃一死,更遑論其他人?
那麼,尚書令呢?英奴自然也不信他真能背得起大義滅親這個虛名,正如此想著,張蘊又道:“今上萬不可存此念,臣的意思是,重辦了中領軍,其餘人等自然也就好辦了,中領軍是今上整頓綱紀的著眼點,此番懲處過後,臣想,綱紀定會為之一清,又兼臺閣拿出了可施的良策,國本可固也。”
英奴這才真正明白張蘊的意思,思量良久,方笑問:“張卿是否和尚書令談論過官倉一案?”
“一切逃不過聖心所鑑,”張蘊俯首道,“當日東堂之上,此案引今上雷霆之怒,臣等既慚且憂,遂閒話幾句。”
“看來張卿這番話的意思,跟尚書令所想相差無幾了。”英奴見張蘊神色又微微一變,擺手道:“朕心裡有數了,張卿先回吧!”
就在君臣差不多把話說盡,張蘊自宮中出來時,君臣之間此番談話間總繞不開的尚書令業已回到家中。
福伯見成去非下車,忙迎上去道:“方才東府長公子的夫人來了,見等不來您,便留下一句話走了,原話是,骨肉至親,伯淵不能太狠心了。”
他口中所言的夫人,正是成去非的堂嫂,成去非大略也能猜出嫂嫂前來何意,定是怕此事要了中領軍性命,遂吩咐福伯:“找人去東府告訴夫人,事不至此,勿念。”
倒是言簡意賅,十分好記,福伯應聲而去,成去非腦中把今日朝堂之上情形又過一遍,佇立半晌,才提步去了書房,走到書案前,抽出張便箋,援筆寫了張字條,喊來家僕:
“給廷尉署吳大人送去。”
成府的家僕做事向來利索有實效,不多時,家僕已從廷尉署折回覆命:“大公子,吳大人回了兩字,不曾。”
成去非頷首,目光虛望著前方,端坐許久,直到杳娘給他送來花糕菊花酒茱萸等物,才想起明日就是重陽,一邊杳娘笑問:
“大公子,茱萸給裝起來?”
見他點頭,杳娘便往內室走,一眼瞧見那置於榻上的佩囊並不是自己往日所做,看著眼熟,忽想起來是怎麼回事,無聲一笑,把茱萸裝到佩囊裡,順帶拿了出來:
“大公子戴上罷,明日就要過節了。”
第146章
成去非瞥一眼不置可否,起身去換了常服; 杳娘見他腳著胡靴; 知道他這是要出門; 一面把佩囊給他系在腰上,一面道:
“明日登高,大公子可要去了?”
“再說吧,”成去非伸展著手臂任由她擺弄,扭頭朝外高聲喚道:“趙器; 備馬!”
海災過後的重建; 天子應允就按著以工代賑的路子來,河道溝渠的疏通; 成去非命尚書郎李濤親自去督工發放錢糧; 為的就是怕有人趁此侵吞糧廩,徇私舞弊。糧倉一案尚未有定論,然而眼下最要緊的卻是賑災撫民,府庫已然到了貪墨不起的田地,成去非本想親自督工,然臺閣政事缺他不可; 實在分身乏術; 只有在下朝或無朝會之際; 才能得以前來。
石頭城的東南、南、西三個方向的外圍皆與淮水緊鄰,城東的護城河則本身就是淮水支流,而大江的入海口正是因離石頭城太近,才導致海水倒灌; 引得淮河氾濫,此次海災,從石頭城至青溪間的二十四浮航,亦遭毀壞。尤其是四大航之首的朱雀航,成去非不禁駐足停留,朝四下看去,赤足的捕魚人正在撒網,岸邊十幾個健碩的漢子接過一具具竹籮,裡面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青殼蝦,等蝦子倒入木桶中,就由漢子們挑起踏著青石板路往上走來。
等看見李濤時,不等上前,成去非忽發現一熟悉身影就在不遠處,正是著都水臺官服的史青,他手中持一沓圖紙,身邊圍著幾個老農模樣的人物,一行人交流正盛。
言談間,史青抬目四看,正巧迎上成去非投來的目光,面上微微一怔,頓了有頃,還是抽身前來見禮:“尚書令大人。”
成去非略略點頭,自當日史青接受官服趨拜天子,很快便走馬上任,前後不過幾日的時間,也實在因災情緊急,石頭城附近積水不退,等入冬結冰更為棘手。諸事繁雜,有司必須想辦法著手解決這一個個近在眼前的難題。
兩人再無他話可說,史青既決定食君之祿,自要為君分憂,自上任當日,便沒在府衙呆過一天,一整日皆在外奔波,治水必躬親,往來荒村野水,幾日的功夫,人就清瘦一圈。
成去非看了看他手中圖紙,史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