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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做的,我自當效勞。”
那半束日光慢慢移去,成去之再度陷在晦暗的光線之中,對面的老人,在沉默良久之後,方點了點頭:“賤人之子,也算有志了。”
成去之聞言不由冷笑:“可惜,世伯所行未見高貴在何處,世伯大晚輩幾輪,何必還要在口舌上爭這休?有何意義?”
他窸窣起身,面無表情看著犯官,掏出那毒酒先高高舉起,遙祭東南——正是埋葬水鏡先生方向。
眼中最初一閃而過的那絲憐憫已全然不剩:“當日世伯戕害水鏡先生時,可曾想到,這麼快就要以同樣方式來送自己上路了?”
老人不再看眼中已現仇恨之色的少年人,沉默復而沉默,不知過了多久,方啞聲長嘆:“你阿兄終有後悔的那一日,月滿則虧,你兄弟氣焰太過了,太過了……”
成去之嘴角牽動:“那就不勞世伯掛心了,世伯方才不是說想念家父?所幸很快就可以見到家父了。”他將那毒酒親自遞至虞仲素面前,湊在他耳畔輕聲道,“世伯還是自己動手罷,這樣體面些。”
冷酷的笑意頓時凝結在少年人嘴角,他漠漠逼視著那年老的犯官終於避無可避的絕境中只能仰面將那毒酒一飲而盡,並不想觀看那最後的不堪,而是轉身走出牢門,對一直靜靜守候在外的吳冷西低聲道了句:“先生可瞑目了。”
說罷不顧癱軟倒地的廷尉左監,隻身披好氅衣,重新走入了日光之下,那溫暖宜人的秋陽之下,朱門紅廊,繁華依舊。
第255章
橘園又靜了兩分; 鳥語繚繞,琬寧正將今日曬的書一一收回,聽見身後婢子見禮的聲音,轉頭回看正是去之; 去之過來向她略一施禮; 問道:“賀娘子,阿兄在房裡麼?”
琬寧心下奇怪,知他剛告過假的,豈是又告了假?她靦腆笑笑:“大公子正在小憩,不知醒了沒。”去之默默點頭,抬腳進得門來,恰逢成去非起身活動筋骨,上前喚了聲“兄長。”
這一聲自然也讓成去非有些詫異; 他往書案前坐定; 去之已自覺湊至一旁幫他研起墨來,眼簾低垂,平靜道:“弟去過大牢了。”成去非本伸手取筆; 動作隨即一滯; 頓了片刻,方猛地回神; 一雙冷目狠狠地掃將過來:
“你去大牢做什麼?”
去之手底動作卻不止,耐心研磨; 目光始終未曾抬起:“兄長做不了的決斷; 弟替兄長做了。”
手中筆險些直墜於地; 成去非鬆手呆坐半晌,待去之過來替他拾筆低聲道:“墨研好了,我來給兄長擺鎮紙罷。”
一室內靜如死域,外頭忽傳來兩下扣門聲,琬寧猶疑的聲音傳來:“大公子,我進來放書。”成去非也不起身,答她一句:“琬寧,你先出去,讓人都散了。”
琬寧聽他聲音如常,心頭一怔,卻也並未多問一句,方應了聲“好”退出來,就聽得裡頭一記脆響,連帶著一陣東西摔地的聲音,驚得她眉心一乍,不由打了個激靈,瞿然回首,卻不敢擅自逗留,提著一顆心去了。
閣內,去之只擦了擦因重掌劈下嘴角滲出的一團血汙,身子卻動也不動,絲毫不避兄長那雙寒星瞳子:“兄長要打就打,可我沒做錯……”一語未了,成去非已抬腿便結結實實給了他一記窩心腳,斷喝一聲:
“成去之!”
去之亦不迴避,生生受住,伏地緩緩爬了起來,紅著眼眶抬眸看向成去非,咬牙道:“兄長有難處,我沒有!他們想殺你時可沒顧上虞歸塵!兄長倘是顧及二嫂,也大可不必,她是出閣的女兒,是我成家的人!她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父親造孽!是她父親的錯,不是我們成家的!”
“你……”成去非被他這番理直氣壯的言辭直逼得一雙眼睛尖銳如箭,轉身便取了掛在牆上的馬鞭,一兜手摜下,疼得去之悶哼一聲隨即死死要緊牙關忍住了,只兀自顫個不停。
“成去之,你混賬!”成去非持鞭彎腰指著他,“你成心要難為你的兄長是不是?誰給你的膽子,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跑去大牢將三公說殺就殺了?你好大的手筆啊,成去之!”他揚手又是一鞭,直抽得去之亂抖一陣,卻還是不躲不避,倔強地仰頭看著成去非:
“我只知道,這事如真要反過來,他不會放過兄長的,不會的!我不是難為兄長,我只想為兄長除掉大患,兄長這條路要真的走到頭了,我們手裡有兵,號令天下,誰敢不從?!但凡兄長不便去做的,弟都願替兄長去做,日後青史要剮的人也是我……”
少年激昂的聲音颳著耳廓,少年眼角已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