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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提及並省冗官; 建議散官歸農; 事後雖得天子應允,卻是著手於“省吏”而非“省官”,裁撤的多是州郡因吏員; 未觸及中樞。
待至先帝嘉平二十八年; 時任大尚書的成去非也曾上疏,諫言並省; 上至虛號軍府、諸侯官屬,下至地方三級長吏; 因此舉多關涉世家勳貴; 天子並未付予廷議; 因當年八月江左遇災,傷秋稼,聖詔為黎庶飢謹慮,中樞財政無力,遂欲仍按宗皇帝舊制,各州郡裁半數吏員以赴農功,其時尚書顧行之出面封駁,雲“省吏”當同“省官”並舉,中樞疊床架屋,尚書既總攬政事,九卿趨於閒散,宜合併官職;員外侍郎及給事冗從,多貴遊子弟,宜裁撤併省。顧行之乃顧氏旁枝,其時深受大將軍喜愛,此舉得行,不過因大將軍伏誅,顧行之被免官,也便人亡政息,諸多並省之位再度復置。
眼下並官省職一事雖屬老生常談,但中樞不乏有識者亦深感贊同,如此困境,確當有所作為。遂在大司馬上疏後,廷議所展開激辯者也不過就“省吏”還是“省官”而論,其間不少言辭,於時人聽來,已無半點新鮮,仍是所謂“當使厚德者位尊,位尊者祿重,能薄者官賤,官賤者秩輕”云云,中樞清貴重祿之位,多由一等世家把持,屍耽榮寵,又有一眾名流冠冕,不親所司,此類頑疾積重難返,朝野上下雖不缺心知肚明者,這幾十載中也偶爾冒出零星銳意進取者欲要興利除弊,卻都無疾而終,大司馬如今是否能以乾綱獨斷之姿一解此局,中樞上下仍是各抱心思,皆知曉公府定會再詳議,遂也都暫時不提。
這幾日成去非卻也是分身乏術。虞書倩誕下一雙孿生小郎君的訊息很快走遍江左,時人不免嘖嘖稱奇,只道成府大公子恨無子嗣,那小公子未至成家便可算夭折,但他成氏傳承竟幸於虞家女兒身上,可謂天機,難免又將去歲大司徒大尚書之事拿出閒話,說得唾液亂飛,彷彿皆曾得以親歷其時秘境。
兩家雖已生齟齬,平日往來漸稀,但小郎君的三朝禮,虞家人不得不來親賀,終也算一件大喜之事。
虞夫人久病,怕病氣沾惹到新生兒,折了他二人福氣,遂安排本族幾位婦人前去送禮。這一日成去非亦請來堂嫂替己待客,自己仍去公府。
虞書倩因知今日孃家來人探看,遂起身簡單拾掇,眾婦人淨了手進得門來,見她此時仍要顧著禮節,為首年長的一個忙將她扶下:“這才幾日,你身子還虛,多禮做什麼?”說罷方笑看那對孿生子,一面小心抱起,一面對身後幾人道:“也只有吾家女,方可得如此寧馨兒!”此話讚的周全,幾位婦人深有同感,皆上前笑應。虞書倩在一旁心中念及父親和兄長,不免傷懷,面上卻仍掛著和煦笑意,同族中親人敘話。
半日過去,為首的婦人起身笑道:“璨兒,勞累到你了,待滿月禮時我們再來,你好生保養。”說著輕拍了幾下虞書倩的手,一眾人就此出得門來,園子裡早有人婢子接應,施禮道:
“請夫人們到前廳來。”
方出了園子,婢子見琬寧攜婢女朝這邊來,料想是欲去探望二夫人母子,遂先上前見禮,琬寧本不知三朝這些規矩,忽迎上好些婦人,無一相識,也不知該如何稱呼,那婢子已替彼此引見道:
“這位是賀娘子,賀娘子,這些皆是二夫人孃家的貴客。”
琬寧向來怯生,見禮時察覺一眾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雖是含蓄打量,卻也微微紅了臉,待行至虞書倩這裡,園中兩個婢子因四下裡人已散去,遂一面晾曬物什,一面低低閒話:
“方才那夫人說的可是真?等小公子齊衰過了,中丞便要來替他家么女選大公子為婿?我聽聞中丞家的么女生得清新動人,剛行過及笄禮。”
“都在傳周張兩家也有此意,不過,”這婢子輕笑一聲,“如今誰來都是高嫁,只怕江左幾大人家,但凡有適婚女兒的,都在打大公子的主意,如今只等小公子齊衰一過,你且等著看吧,府裡的門是要踏破了的。”
“倘要是論親疏遠近,第一自然要屬中丞。”
這婢子笑她同伴見識短淺,輕嗤道:“哪裡是論親疏遠近的,中丞姓沈,雖是會稽第一大族,可能比得了烏衣巷?顧虞不說了,還有周家的女兒,聽說已長到了十六七歲,卻沒定下人家,正是在等大公子,即便撇開周家不說,中書令家裡……”
話未說完,見琬寧不知何時立在那裡,便各自閉口不提,笑著過來見禮。
此番話入了耳,琬寧心下惻然,一時怔住,卻知此事不過分早晚,不覺就盈了淚,偏過頭忍下,待進門看過她母子三人,略坐片刻,不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