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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寧,給我生個孩子……”
琬寧身子一僵,說不出是喜是悲,竟不由推開了他,紅潤的臉頰上已經佈滿了淚,她羞怯,更是難過:“倘我不能呢?”兩人情事雖不多,前後時間卻不算短,琬寧早被此事纏累於心,他從未跟她提及,驀地點出,她這才確定他對她是有這層期盼的,心中歡喜得緊,憂愁得緊,直想痛哭。
“你尚青春,來日方長,會有孩子的。”成去非吻她滑落的淚水,苦澀冰涼,琬寧哀哀望著他:“倘我真是一直不能呢?大公子會對我很失望是麼?”假設的事實,已猶如巨石碾過心腸,她亦是在傾訴著衷腸。
成去非看著她眼中的那層春霧,道:“不能就不能,沒有孩子,不是還有你麼?”
他的吻再度落下來,似是想堵住她一葉知秋的憂愁,百年懷千歲的憂愁,衣香染麝,枕膩殘紅,然而憂能傷人,愁可傷人,她依然身處幽縶……
第202章
彈劾臺閣的摺子風頭漸明; 言辭也跟著憤慨幾分,眾口一詞地皆以天災起勢,自然是人君不能不畏。這向來也是國朝彈章的慣例; 天災總是個好名目。而天子金口玉言; 雖不能隨意更改,然天降警示; 人君亦不能不察。眾人一副居之無倦; 行之以忠的姿態確是感人,更有甚者雲:
夫忠臣憂主,犯主嚴顏; 譏諷貴臣,至以殺身滅家而猶為之者,何邪?君臣義重; 有不得已也。
倒逼之意顯而易見; 沈復無奈; 正欲請旨,忽又飛來一道,據證實,此次雹災; 建康幾大寺卻絲毫未受損傷,安然無恙,就連外宮朱雀門東牌都被摧毀; 百姓房屋更是毀壞無數; 緣何佛寺獨全?蓋因神佛之佑耳。天子聞說後雖覺稀奇; 卻也只是留意彈章具名,這其中有為品第不高者所出,有為一等世家所出,遂一切奏章皆留中不發。待沈復折返御史臺,時人一窩蜂擁上相問,沈復道聖心不明,諸卿倘是等不及,來日朝會大可面折廷諍。中丞大人面無表情,態度甚是淡漠,眾人心底自然腹誹中丞大人到底是存渭陽之情,彼此假痴假呆地私議半日,就此不提,後續的彈章只管跟上。
真正到了朝會,果真是驚濤駭浪。成去非早有準備,卻也談不上準備,百官這是未雨綢繆,抓住了勘檢一事大做文章,本正愁無從發難,烏衣巷大公子的腦子要歪成何樣,妄自去動寺廟,無人不清,這是大公子蠢蠢欲動之前兆,風雨將來,先行布雲。府庫再匱乏,去和神佛搶錢麼?天下無這般道理。
“聖人且敬鬼神,臣不覺得在座諸位有能逾越聖人的!”
“災為小懲,異為大戒,臣以為這並非上天在殘害百姓,而只為警示,倘人不知悔,小懲終變大戒也。”
“法門清淨之地,俗世之人確不該妄自行擾,如今天降災害,當是為警戒。且大臣重祿而不極諫,近臣畏罰而不敢言,下情不上通,此為大患,臣今日一言,懇請今上收回成命。”
如此種種,不過是將彈章裡的話再拎出聒噪一遍,亦有幾位世家老臣跟著不鹹不淡附議幾聲,英奴端坐如常,中間道了兩句自責的虛話,很快被人抹去避開,善歸於君,惡歸於臣。眾人一派望之堂堂,折而不撓的氣勢看得英奴頗有興味,年輕的天子不免要猜測,在世家把持朝政的格局下,御史臺一干人等背後到底是誰在支撐亦或者授意?臺閣中四姓子弟皆在,御史臺彈劾地分外高明,並未指名道姓具體個人,連帶著整個臺閣一起彈劾。勘檢的摺子雖是臺閣長官所呈,卻是臺閣眾人合力商議之果,哪一道簽署不牽涉到個人?是故廣撒網,才是上策。至於那些老臣,則是後生不知輕重的意思,太過狂妄,自當收斂,以免惑於天子。
吵鬧半日,眼見連“邪佞乃王化蟊賊”這種話都已出口,依舊被視為臺閣長官的成去非也依舊不為所動,而坐上的天子不置可否許久,半晌卻問向了顧曙:
“顧卿如今總知臺閣,今日皆在彈劾臺閣,你是怎麼想的?”英奴避開成去非,問話尚書僕射也合情合理,眾人雖有些微驚,卻還在能接受的程度之內。
顧曙應聲出列,鄭重道:“勘檢寺院一事,當日也是經由廷議而過,此時聖意早已下達四方,廷議時是說清楚了的,勘檢為歸檔所用,國朝事事皆明,皆有底可查,臣至今不覺得有何不妥,如今只是勘檢,清算數目而已,並無其他動作,臣實在不知諸位同僚為何要早早定了調子,弄出些陰陽怪調,臣還是那句,當初的意思,只為歸檔。”
“顧大人的意思臣聽懂了,臺閣僅僅是記個數字而已,倘是來日,再起風波,顧大人可能為今日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