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冬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已,不足掛齒,本將軍所憂心者,不過京口府兵。去歲我軍退走,成去非便加強了東南海防,海鹽、句章、滬瀆等各要害處皆有重兵把守,是故今日召集諸位前來,共賞大計!我欲直搗建康,速戰速決,絕不可等成去非引大軍自西涼返還援之!”
諸將深以為然,其中最為馬休器重者,左將軍汪道之深諳兵法,此刻拈鬚應道:“徵東將軍方才所慮甚是,京口府兵不可小覷,不過如今府兵兵力分散,集中於會稽、海鹽兩處,句章把守者據聞皆乃勇士,我軍可不作考慮,無須同他拼個你死我活,守滬瀆的吳國內史溫璇才是我軍突破口,此人並非良將,好寫文作畫,不過文臣,我等只要能攻破滬瀆壘,逆江而上,至丹徒,乘船不過半日即可兵臨建康城北白下壘!屆時打他個措手不及,攻下京畿易如反掌!”
馬休讚許點頭道:“左將軍所言正合吾意!”餘將彼此對視一眼,有人出面疑道:“那京口府兵若是來支援,我等該如何應對?”汪道之聞言,取出東南輿形圖,鋪在案上,引馬休等一眾人過來相看,只見他下手便點到海鹽、會稽兩處,道:“海鹽守城的還是吳氏,加一眾府兵,我軍可遣出一部佯攻海鹽,拖住此地府兵,會稽處,則需徵東將軍另遣人前去以造聲勢,定要將會稽引得再次大亂,秦滔的京口府兵自會一心平會稽亂民,而我軍主力大軍則死攻滬瀆,秦滔即便得了訊息再來馳援,也需一段時日,這恰是我軍爭奪良機之際,直下建康,到時挾天子以令諸侯足矣!”一席話說得人心沸騰,彷彿建康再度盛裝以待,只等他們染指!
諸人既無異議,馬休便先遣人暗入會稽聯絡,又佈置樓船等事務,待諸將散盡,仍留左將軍、主薄兩人,似還有別話要說:
“這裡再無外人,某其實還有事想請教,”馬休漫不經心瞥二人一眼道,“某同諸位不過想朝服入建康,你等也知,中樞為高門把持久已,我兄長那等人才,那等忠義,無辜被逐,乃某心頭之恨!”馬休音調驟高,一張面上盡是怒意,“偌大的天下,又何止我兄長一人抱恨而死!全乃門閥之禍!”
這兩人聞聲心頭一寒,他二人本也寒庶出身,於此點,同馬休可謂感同身受,此刻將諸多前塵舊事細想一遍,亦是憤慨難當,馬休略略消氣:“某並不想做那亂臣賊子,不想讓天子為難,”說罷一絲狡詐笑意自唇邊飛速掠過,“某到底還是大祁的臣子,也還是去歲的志願,你們說,若我軍攻下建康,替天子除國賊,天子焉能不賞?”
主薄既聽他如此說,遂先順其意道:“浙東民怨新起,正是因中樞之令,而此令又是成去非所為,民怨也自在成去非身上,依屬下看,這也仍是將軍您的好名目,天子忌憚成去非不是一日兩日,將軍倘是能替天子除卻心腹大患,自然沒有不封賞的道理!”
“不知將軍所言,除國賊,單單指成氏?”汪道之聽畢發問,馬休大笑兩聲,目中倏地變得陰沉:“左將軍問的妙!國賊者,可寡可眾,除盡了國賊,方是你我入廟堂之機!就看天子如何予取予奪了!”
三人彼此目光交匯,皆心照不宣,主薄忽炯炯注視著馬休:“不過,既乃天賜良機,可見天命正在將軍!下官以為當見機行事,大勢所趨,進一步則斗轉星移,退一步則束帶廟堂!”
馬休聞之不語,遠眺海上風雲,默了片刻,轉身即執二人雙手道:“爾等一乃吾子房,一乃吾韓信矣!”三人一時說盡海誓山盟之辭,馬休又道:“某還有一事,去歲帶來的一眾百姓,怕還是不知他們做人上人的機會來了,主薄,你隨我且先去知會知會這些人!”
鳳凰九年秋,大司馬成去非仍於西涼絞賊奪城,東南馬休已伺機而動,而唯獨建康,昇平如昔。
九月末,大司馬成去非收復張掖、酒泉,遙剩敦煌;逆賊馬休率戰士十餘萬、樓船千餘艦,從滬瀆逆江而上,破壘殺吳國內史。
馬休再度登岸攻城的訊息同會稽民亂、西涼大捷軍報幾同時抵京,於朝會前,天子在同中書舍人密議後,下達中旨急詔大司馬成去非速回京解建康之危。因中書令新喪、大司馬遠在西涼,無錄尚書事重臣的局面,致使天子的敕令,第一次如此暢快而又無從封駁地發往邊塞,也無人再有時間再有理由來違拗天子。
而西涼的捷報,群臣並不在意,眉睫之禍,身家之憂,方是百官所掛懷處,於是東堂之上,在天子問策之際,百官也從未如此慷慨而激動,廷議之激烈,前所未有。
然天子緘默如常,朝臣照例分劃幾派,既有云仍依去歲之例,用京口府兵平叛;亦有昏聵不明者,提議借荊州軍一用,順江而下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