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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地獄是怎麼回事?”我低聲問義叔。
義叔搖搖頭:“這種儀式我聽說過也沒見過,大概是港澳臺那邊的風俗。所謂‘破地獄’是應了地藏王菩薩的那句話,一歇之功能破地獄,取的是大慈大悲超度孤魂野鬼的意思。”
阿榮問玉師傅,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玉師傅從隨身行囊裡取出一張紙箋,然後從筆筒裡拿出毛筆,稍一思索,龍飛鳳舞在紙箋上寫了需要準備的東西,個個都是小篆字,清晰明白,字型圓滑飽滿,像是朵朵綻開的梅花。
義叔點點頭,讚了一聲:“好字。”
我和王庸面面相覷,從這一手字來看,人家或許真不是什麼騙子,有兩把刷子。
玉師傅把紙箋遞給阿榮:“儀式定在明天晚上八點,就在這座客廳。可以有賓客旁觀,不過有幾個禁忌需要注意。第一,作法時不能走來走去;第二,經期女人不能上香,太過汙穢;第三,最好不要讓十歲以下的孩童參加。”
阿榮答應一聲,開始忙活去了。這裡沒有我們什麼事,我們三人站在旁邊顯得有些尷尬,義叔要走。阿榮順口邀請我們,明晚一起參加這個儀式,義叔點頭同意。
義叔對這單業務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他之所以還過來,可能是想開開眼界,看看臺灣同行是怎麼做儀式辦葬禮的。
我們三個出了大門,王庸突然道:“叔啊,我有辦法奪回這單業務。”
義叔看他:“臺灣道士很厲害,剛才我掃了一眼,這些人都是有道行在身的。都是同行,同吃這碗飯,沒必要去競爭,開開眼就行了。”
王庸冷笑:“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跑到咱們槽子裡搶食吃,叔,你看我的吧。”
“不準胡鬧!”義叔瞪他,徑直上了車。
我們在後面,我嘻嘻笑:“鐵公雞,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積極了,這單業務做不成,你的提成也沒了。”
王庸白了我一眼:“有些事說得那麼直白就沒意思了。”
業務沒了,我們都沒心情說話,悶悶開著車。在路上,一直沉默的義叔忽然開口:“其實這單業務不拿也沒什麼。”
“為什麼?”王庸問。
“憑我多年的直覺,”義叔說:“這裡肯定另有隱情,中陰身頭七回魂,又是這麼猛烈,吃供品糟踐房子,非同一般。這種業務掙錢是多,同樣也有很大的風險。”
王庸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回到單位,義叔把事和義嬸說了。義嬸沒當回事,她想的倒是挺明白,這樣的大客戶可遇不可求,重點還是做老百姓的業務,流程短,麻煩事也少,掙個踏實錢。
第二天跟著義叔跑了一家喪戶,忙活一個白天。晚上我開著車,拉上義叔去接王庸。王庸在路邊等著招手,我看到他戴了一雙手套,奇怪,這小子皮糙肉厚,冬天沒看他戴過手套啊。我隨口問,手怎麼了?王庸罵罵咧咧,說昨晚夜裡黑,他沒注意絆了一跤,兩隻手的手掌磨破了皮,怕見風。
我沒當回事,繼續開著車,我們三人很快到了江邊別墅區。
來到別墅前,發現情形有些不太尋常。門口放著紙紮的兩座金山,分列在門的兩旁。進門後,院子裡修了一條巨大的紙紮銀橋,從門口一直到內宅前。
院裡掛著燈,忽閃忽滅,冷風陣陣。黑漆漆院子當中的這座橋,陰森逼人,真像是陰間的奈何橋。
賓客們誰也不敢往前湊,繞邊順著迴廊進到內宅。到了客廳,裡面已經有不少人。靈堂被重新佈置過,牆上除了老爺子的遺照,旁邊還掛著道家三清像,供品香爐一大桌,最為扎眼的是前面的那片空地。
地上擺了一個蓮花狀的銅爐臺,燃著火,火苗子竄起老高。銅爐臺的四周圍繞一圈,放著九塊紅色大瓦,每塊瓦片上都貼著一張白紙剪成的臉譜。
每張臉譜的眼睛都是尖尖的三角形,嘴角上翹,看上去像是撲克牌裡的大鬼兒,有種說不出的邪惡。
七名道士,個個手持桃木劍,一字排開盤膝坐在地上。為首的玉師傅對著銅爐裡的大火,閉目誦經,嘴動得極快。
“鐺鐺鐺”三聲鐘響,晚上八點,在場所有人像是被同時噤聲,客廳裡寂靜下來。
玉師傅站起,手持桃木劍,圍繞火爐轉圈,嘴裡唸唸有詞,“鬼王挾陰魂,無主孤魂苦,我等七子在,斬鬼渡蒼生!”
他一邊念一邊用桃木劍的劍尖點向銅爐。
蓮花火爐毫無徵兆中,一盆大火突然爆燃,火苗子一竄三四米高。在場所有人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