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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愛我。”柳是林平靜地道,“所以我殺了他。”
黃隼全身顫抖,俞少良根本從來沒有明白柳是林的深情,她這麼傲慢,這麼強硬,她硬在骨子裡,從來不求憐憫……她丟擲了一腔深情,被人輕賤了誤會了也從不解釋,她忍受那些誤會和辱沒,直到忍無可忍,她就一掌殺了他。
黃隼緊緊抱著這個強硬的女人,她要死了:“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他號啕大哭,“你要是對他說清楚,也許他不會對你這麼壞……也許他……”
“那是他的報應。”她答道。
讓他以為他什麼也沒有得到過,那就是他的報應。
她愛過俞少良,一點兒也沒後悔。
她殺了俞少良,一點兒也沒後悔。
“傻子。”柳是林閉上了眼睛,沒再睜開,“你很醜,也很弱,但我只能把柳虞交託給你了。”
黃隼驚慌失措:“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我不要養孩子……”
“‘金鱗軟劍’在香火罐裡。”柳是林充耳不聞,自顧自地道,“你帶著柳虞,好好教他讀書……練……武……不要……不要學我……”她的聲音低弱下去。
黃隼淚流滿面:“好……”
她微微一頓,說了最後一句話,語氣淡然,非常從容:“多謝。”
二十年後。
黃隼成了江湖人稱道仰慕的大俠,這位黃大俠武功絕高,行俠仗義,師承卻很神秘,誰也不知他那些神出鬼沒的武功源自何方。他有個徒弟姓柳,為人穩重大方,飽讀詩書,身懷絕技卻參加了科考,得了榜眼,入朝為官去了,不在江湖上走動。黃大俠行蹤莫測,交遊廣闊,卻一直沒有成親。
他知道他會用一生去愛一個不敢愛的人。
而那個人,已經死去二十年了。
相思豆
文/半明半寐
引
杭州城,暮春,雪白粉簇的瓊花開到被風一掃,便撲簌簌落下一地雪來。
其中有一朵,落到了蘇沫的腳面上。
夏天就快到了,這是他最喜歡的季節,太陽灼熱,空氣蒸騰,他的關節會有三個月的舒展與輕鬆。
“阿阮,阿阮……”他把那朵殘花撿起,在指尖微微旋轉,一邊高聲喊著他的夥計。
阿阮應了一聲,腳步由遠及近,人到跟前,還沒說話,一股蜜餞的甜香就撲鼻而來。
“去把牌子翻了。”蘇沫坐在椅子上,指一指門口。
“哦。”阿阮又應了一聲,小步跑到門口,吐出嘴裡的杏核,把那塊死沉的木牌翻了個面。
牌子很破,風吹蟲蛀的,原先正面雕了個“香”字,這下翻了過來,卻還是個“香”字,只不過上頭隱約描了點兒金。
“金漆都快掉光啦。”門口阿阮勾頭,露出雪白的腦門和一雙杏眼,“等會兒我喊高大壯再來描一下。”
“你喊他來,他就會想方設法瞧你的胸。”
“瞧瞧又不會死。”阿阮吐了下舌頭,“反正他一個開棺材鋪的,有的是金漆。我先扶你進去,一會兒就去喊他來。”
蘇沫不置可否,只是掀開腿上蓋著的毛毯,扶著椅子把手站了起來,朝阿阮擺一擺手。
他並不殘廢,也不瘸,只是關節有些個毛病,一年裡面總有九個月會坐在椅子上,腿上蓋著條毯子,眯著眼睛像懶貓一樣曬太陽。
“水我已經燒好了,給你倒在木桶裡。”身後阿阮含著杏子說話,“那這樣,我就去喊高大壯啦。”
蘇沫沒回頭,又擺了擺手示意她隨便,步子緩慢,走進門後,“吱呀”一聲把門關上,閂上門後,又拿出把銅鎖,從裡面把門反鎖上了。
屋裡有一隻大木桶,裡面水汽氤氳,蘇沫彎下腰,照舊慢條斯理地脫下衣服鞋襪,一一疊好,又把疊得更好的乾淨衣服拿出來,這才開始點香。
這炷香比較奇怪,點著了蠻久,卻完全沒有味道,連煙也是極淺極淡的,幾近透明。
然而蘇沫卻吸了口氣,深深一口,似乎在聞這味道,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踩進了木桶。
水溫合適,蘇沫緩緩蹲身,身體沒進水去,右腳尖勾起,很熟絡地就找到了木桶那個突起。
這是一個木塞,需要非常用力才能拔下。
蘇沫咬牙,非常用力,第二次才把那塞子拔下,然後人就完全放鬆,在木桶裡坐實了。
屋子裡面很熱。
在無聲的輕煙繚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