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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的人都不相信,心說:天上星星那麼多,要是都轉圈豈不是亂套了,萬一碰到一起掉下來怎麼辦?於是大家起鬨不認賬,把“半截秀才”氣哭了,直到邊喬參謀跑過來主持公道才算作罷。
第十六章飢餓的困擾(4)
“半截秀才”的文化水平也確實是半截。別看他說話挺“文”的,念報紙也能夠從頭到尾不停頓,可讓他寫字就完蛋了,很簡單的一個字,握著筆半天寫不對,他自己說這叫做“提筆忘字”。大家卻很懷疑:“不對吧,你念報紙的時候,小嘴皮吧嗒吧嗒挺利索,那些字興許是瞎蒙著讀出來的。”因此,他又得了外號,叫“皮皮”,意思是說就只有嘴皮子厲害。
不管“皮皮”的嘴皮子如何,給“文化班”掃盲的資格是夠的。開課第一天,他教的是“大小人,上中下,天下工人是一家”。二連三班長劉長生一聽就不同意:“不對不對,我聽說人傢俬塾先生上課,講的是‘人之初,性本善’。”
“也行也行,那樣正規些。”大鵬老師倒是好說話,馬上就改學《三字經》。
可是,“半截秀才”就是半截秀才,才唸到“苟不教,性乃遷”就忘了下一句,停在那裡“苟不教……苟不教……”地嘟囔了半天。劉長生又不耐煩了:“狗都被武工隊打死了,哪裡還會叫?”
大家鬨堂大笑。“皮皮”跑來找大劉說:“班長,你去教課吧,這個老師我可當不了。”
於是只好換成劉春雷當老師,李庭桂主任臨時編了課本,第一課是“老大爺、老大娘、大哥、大嫂、小弟弟、小妹妹,我們是人民的八路軍”。
認生字難倒了不少人,可戰士都很認真。上課時借老鄉的門板當黑板,下課後把門板還了,大夥就到人家門口蹲著,歪著腦袋看字跡,還拿木棍在地上學著畫。房東老大娘樂了,說:“八路軍給咱家派了好些個歪脖子門神。”劉長生一邊刷馬一邊用手指頭在馬身上寫字,寫到一半忘記了,於是他的手就這麼舉著,衝著馬屁股直髮呆。大家看見了都笑,說這小子魔怔了。
被說成是“魔怔”的還有一連一排長鬍彥明。胡排長文武雙全,還很愛學習,一張報紙到了他手上,翻來覆去看上一天都捨不得放下。元城戰役中,他撿到一本北平陸軍大學的小冊子,叫什麼《航空判讀》,高興得不得了,一有空就抱著書看。
其他人看不懂內容,只認得封面上畫著的飛機。大家就琢磨這飛行員是從哪裡鑽到飛機肚子裡面去的,問胡彥明,他也不知道。
“那麼,你這書裡頭講的是啥?”
“是說怎麼在飛機上看地形的。”
大夥都笑:“扯淡吧,連飛機的門都找不到,還看地形呢,簡直魔怔!”
胡彥明也不反駁,自己又接著看書。
……(本卷結束) ……
第三部分
第十七章在武工隊(1)
1942年12月,劉春雷被抽調到軍區參加軍事培訓。當時,各部隊的操練停了,可戰鬥骨幹的素質提高卻不能放鬆,軍區因此抽調了部分戰士進行輪訓。
培訓學校的學員來自主力部隊和游擊隊,分成好幾個隊,根據隊長的姓氏編代號,隊長姓張叫“張莊”,隊長姓王就叫“王莊”。劉春雷他們的“莊主”是被劉鄧首長稱為“三軍楷模”的郭好禮(1943年犧牲)。
學校裡除了射擊、刺殺、爆破和工兵作業訓練,也學習理論知識。上課時席地而坐,兩個人合用一本書,用子彈殼改裝的“鋼筆”記筆記。政治課學的是《論持久戰》、《中國革命和共產黨》,還有艾思奇的《大眾哲學》;敵工課,就是教大家說幾句日本話;上統戰課的時候,請來一個日本人作報告。這人是在山東莘縣被劉金魁活捉的日軍機槍彈藥手秋山良照。劉春雷心想:要是“川老漢”還活著該多好,他的俘虜成了“反戰同盟”的書記,他又有牛皮可以吹了……
大劉最喜歡的課程是游擊戰術和軍事教練,看地圖、認地形、排兵佈陣,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很實用。
有一次搞戰術演練,輪到劉春雷當組長。兩邊各十幾個人,比賽看誰先佔領一個小村子。大劉心想這還不簡單,帶著大家數完“一、二、三”就開跑,結果氣喘吁吁還是慢了一步。他不服氣,說對方的距離比他們的短,不公平。結果教員罵他是“豬腦子”,說:“你們地勢高,他們地勢低。如果你不急著往村裡跑,先在那邊坡上架幾桿槍,他們還敢跟你比賽跑嗎?在戰場上哪裡有什麼公平可講!”劉春雷頓時覺得這戰術裡面還真有名堂,興趣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