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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材還算標準。男子的身上,穿著一件不會超過50塊的短袖襯衫,裝扮相當樸素,只胸前掛著一塊銘牌。
小小的銘牌,上面貼著一張連他爹媽都不一定有興趣看第二眼的三寸免冠相片,下面寫著兩行小小的文字:
“湘成電腦學校”
“主講教師/許華”
所以,和所有人一樣,張波浪僅僅瞟了一下,就趕緊低眉順眼,將臉上忿忿的表情藏得無影無蹤。
而女子,也因此滿臉巧笑嫣然,滿口妙語連珠,將身旁的許華哄得揚眉咧嘴,油光滿面。
就這樣,兩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到了近處,也不需要許華如何作勢出聲,張波浪已學著旁人的模樣,自動站到一旁,讓出了一條小徑。
很好!張波浪一邊讓開,一邊心頭暗喜,準備趁亂在前面找個更能聽清楚些的位置。
馬上,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太過愚蠢。
其實張波浪不必妄自菲薄,他的算盤,幾乎所有人都曾經打過一次。只不過,這種計劃的成功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
誰都想找個更加靠近教室的位置。於是,這條小徑不再普通,它由人擠人、肉貼肉產生,主要的組成成分,是辛苦與痛苦。
好幾位原本站在邊緣的傢伙,早在擠迫來臨之前,就從心理到生理上,都作好了準備。
此時,他們或手工定做、或限量出售的西裝,正緊緊地抵住不知幾年沒擦過的護欄;他們抱慣了女人光滑面板、摸慣了滑鼠咖啡杯的嫩手,正死死地抓住粗糙的水泥側壁;而他們那張平常在下屬面前總是嚴肅矜持、在情人面前總是溫柔儒雅的小臉蛋,現在正探出高臺之外,掛著或是緊張、或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這些人是幸福的,畢竟他們還有得選擇。
比起他們來,那些一直靠在牆邊,無處可逃的傢伙們,就悲慘多了。
最近幾天,湘成電腦學校教室外的走廊陽臺,並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站在這裡的人,幾乎都是平面設計領域的同行。誰也吃不準除了那些平常就咬牙切齒的對手之外,還有哪些是口蜜腹劍的敵人。
於是,這些人只能掂起腳尖,仰起脖子,拼命地抬高腦袋,以避開從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向襲來,各種或有意或無意的撞擊和毆打。
張波浪還看到,在靠牆的某個位置上,某位身高比較令人遺憾的仁兄,臉上已經辨不出了具體表情。因為,它正被好幾隻手肘擠壓著,緊緊地貼到了牆面上,其中一隻手肘,還在不停地更換著姿勢,彷彿在尋找一個更加使得上勁的角度。這位仁兄的額頭,也同樣辨不出了具體的顏色,只是一直往下大片大片地滲著,不知道是冷還是熱的汗水。
南無阿彌陀佛……
眼前的一幕幕,令反正已經排到了最後一位的張波浪,雙手合十,微微地後退了一步。他帶著一種無比的警惕,悄悄地瞟了劉松齡一眼;正如劉松齡正雙手交叉,護在胸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樣。由此可見,這兩位可敬的熟人,實在是非常熟悉對方的行事風格。
目光相對間,張波浪與劉松齡同時笑了笑,也同時從對方的笑容中看到了敷衍的成分。
張波浪還看到,許華施施然地順著血淚小徑,終於把女子領到了教室門口。
這個時候,他才發覺,站在門邊的,幾乎是清一色的美女。這一瞬間,張波浪心中,產生了強烈的嫉妒。
只不過,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這份嫉妒的主體,到底是衝著許華,還是衝著那群站在門邊的女郎們。
教室後門外,許華與女子們閒聊幾句,然後在她們心不在焉的假笑聲中,又施施然地走了出來。
小徑瞬間消失。
直到雙耳中再聽不到腳步聲,張波浪才重新戴好了助聽器。他舔了舔嘴唇,嚐到一股汗水的鹹澀味,便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了一個“呸”字。
陽臺上很快就恢復了安靜,眾人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小插曲。像是彌補損失一般,他們傾聽的姿態,彷彿更加認真了一些。
在張波浪覺得只過了一小會的時間裡,太陽的位置又落下了許多。
忽然間,教室中傳出來的聲音,在一次短短的停頓後,不再連線新的課堂內容,而是連線著幾聲輕拍桌子的聲音。
隨後,張波浪從助聽器中聽到了最後一句話:“今天就上到這裡,剩下的內容,明天最後一節課再講。”
吳小雨的話音剛落,下課的鈴聲立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