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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有些不以為然,但張波浪卻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側了側身子,探著腦袋想要試聽一下。
和之前一樣,講課的聲音仍然模糊,張波浪什麼都聽不清楚。
不會吧?他們都能聽清,我就聽不清?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張波浪又試了試。
仍然什麼都聽不清楚。
莫非是辦公室裡吵太久,耳朵不習慣了?張波浪使勁地甩甩腦袋,耳朵裡既不痛也不癢,不過,這個搖頭晃腦的舉動,倒是令他一下子就從最後幾排站著的人中,發現了一位相當特殊的人物。
這位人物斜斜站著,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動作,他的身體也並不強壯,甚至還有些瘦弱。
可就是這個瘦弱的身軀,卻散發出一股無可比擬的氣勢。
他就那樣簡簡單單地站著,卻像星空中的月亮一樣耀眼;就像沙塵裡的珍珠一樣明亮;就像蚯蚓堆裡的蛆蟲一樣醒目。
若不是剛上樓時被陽臺上的人群驚住,張波浪早就應該在這群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人群裡面,發現這位僅穿著一件無袖汗衫的仁兄。
劉松齡。
張波浪輕聲念著,這是老熟人,是另一所職業學校----“億星電腦學校”----的培訓教師。
他立刻擠了過去,伸手拍向劉松齡的後背。
手掌剛剛碰到汗衫,張波浪的掌心,便立即感覺到一股燙熱與潮溼。
在他觸碰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明顯的掌印,而幾滴汗珠正沿著汗衫下襬,滴到了地上。
但是,汗衫的主人卻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張波浪又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劉松齡才緩緩地回過頭來,呆呆地望著張波浪,過了好幾秒之後,才終於從眼睛裡射出了一點點熟人見面的目光。
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幹嘛?”
張波浪反問道:“你們是怎麼聽到的?”
這句話問得有一些沒頭沒腦,但劉松齡卻立刻知道了張波浪想要表達的意思,他撇撇嘴,道:“這個……”
劉松齡一面說,一面將左耳上戴著的一樣物事摘了下來。
這樣東西,早在十幾分鍾之前,早在武裝部的巷口,早在某人手中的包裝盒上,張波浪便已經見過了它的模樣。
助聽器!
他立即就明白了那個腦殘推銷員的古怪舉動,也明白了他的古怪表情。
不過,現在張波浪沒空想太多。
在劉松齡的幫助下,他很快將助聽器戴到了耳後。
實際上,助聽器就像眼鏡一樣,是很不適合正常人使用的輔助工具。它雖然確實能增加一點點的聽力,但也確實會產生一定的副作用。
沒有人將這一點告訴張波浪,他也只是覺得,在習慣了一小會令人頭暈眼花的噪音和耳鳴之後,自己果然將教室裡的聲音聽得稍微清楚了一些。
這個時候,已經是平面設計班課程完結的倒數第二天。
吳小雨講的,自然也是平面設計的倒數第二節課,他這個時候所講的內容,早已超過了張波浪這種三流學校的三流教師,所能掌握的範疇。
實際上,吳小雨正在講解的“在真實度與誇張度的方面,設計作品應該如何取捨”的問題,張波浪在此之前,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
可是,或許是職業的緣故,或許是積累的緣故,或許是吳小雨的緣故,或者是三者都有的緣故,僅僅聽了兩三句話之後,張波浪便抓住了吳小雨的講解要點,也對他正在講解的問題建立了清晰的思路。
和吳小雨平時的講課風格一樣,這個問題只持續了短短的一分鐘。
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張波浪的腦袋全速運作。
很奇妙的,吳小雨講課的方式彷彿具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令張波浪產生了精神分裂一般的,幾乎接近病態的感覺。
在這一刻,他既一邊全神貫注聽著講解,又一邊對平面設計的某個具體方面,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觀念改變,而這兩者之間,卻是互不干擾,同時進行。
許多個以前的學生們的提問,那些被他支支吾吾,含糊混過的提問,那些實際上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提問,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張波浪找到了解答。
許多個以前上網時看不懂的教程,翻書時想不通的原理,講課時略過的部分,閒聊時爭吵的焦點,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張波浪找到了解答。
隱隱約約地,張波浪還感覺到,自己剛才所領悟的那一些,只要回去之後,再好好的思索研究一番,絕對還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