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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裡時已經半下午了,村民們見到我回來了也都十分的熱情,都圍了過來打招呼,問著我在外頭的情況,個個都是滿臉的嚮往神情,以為我在外頭混得是多麼的好,以為外頭是多麼美好的世界。
我回家裡帶了好多行李,當然,多是一些村裡頭比較難吃到的水果之類的,每家分一點,大家也都挺開心的。雖然爺爺當年是因為他們五花大綁給抓起來的,但是如今想想也不恨他們了,畢竟在當時的運動風潮中,誰都儘量跟我們這種人劃清關係,正常人是不敢像老支書那樣做的,正所謂大勢所驅!
當晚,我住在了老支書的家裡,因為我的那棟老屋早就不能住人了,十數年未有人住,瓦片掉落了大半,破舊的土牆上也被雨水衝出了許多溝渠,看上去雖還不至於倒塌,但卻也一時無法居住了。
接下來的一兩天,我就在家裡修房子了,同時也有幾位村民來幫忙,正所謂人多為量大,在大家的幫助下,我第三天就搬進了自己的家裡。
住在老屋裡,腦子裡滿是小時候和爺爺在一起的回憶,那時候的我很幸福很開心,只想著快點長大。不過如今雖然長大了,但是煩惱卻也多了,也沒有從前那麼開心了,如今想要再回到從前那是不可能了。
一個人坐在飯桌前吃著飯,如嚼蠟一般難吃,別人回家是團聚,我回家依舊孤零零一人,反而比身在外面時更加難過。
當晚,隨便吃了幾口飯,便倒頭就睡,躺在床上思緒良多。我決定明日就去李村,去找李神婆打聽爺爺的下落。
同時,心裡也在想著楊晴。不知道此時的她是否睡了,是否在傷心,是否在恨我。
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次日一早我昏昏沉沉的就跑到了鄰村的李村,來到了李神婆的家。
李神婆的房子很破舊,看上去比我現在剛修好的老屋還要差,矮矮的土坯房滿是裂縫,屋樑和門窗也是黑乎乎的,給人一種極為貧寒的感覺。
此時已經是半上午了,豔陽高照,可是李神婆的家裡卻死靜死靜的,大門虛掩著,看上去就好像還未起床似的。要知道在農村,除非是晚上,要麼家家戶戶都是大門敞開著的,就算是上山下地的幹活去了,白天這大門也不會關上。這個習俗,就是現如今也有很多山裡依舊如此。
我站在李神婆家的大門外,衝著屋裡喊了一句:李婆婆在家麼?
裡頭無聲無息,毫無回應,我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今兒是否出門沒看時辰,瞎白跑一趟了。
心裡這般想著,於是我就準備離去,打算下午再來看看。結果就在我轉身的時候,身後虛掩著的大門卻突然“吱呀”一聲響了起來,我轉頭一看,只見那大門此時已經開啟了,接著一個穿著髒兮兮黑棉襖的老婆子出現在了門口。
說實話,突然間見到這個老婆婆,我心裡著實驚了一跳,因為她長的真的太嚇人了,整個披頭散髮的樣子,就好像半年沒有洗過頭似的,滿臉的皺摺,長得卻是骨瘦如柴,兩眼深陷下去翻著一對白眼珠子,如果是在大晚上突然見碰到這個老婆婆,非得把人嚇死不可,還會以為自己撞見鬼了呢。
當然,就算是大白天裡,突然間出現在小孩子面前,也足矣把小孩嚇哭。不過,雖然乍一看到時心裡詫異她的這般悽慘模樣,但是心裡卻明白眼前這位婆婆應當就是我要找的李神婆不假了。
李神婆將門開啟,卻並沒有說話,而是翻著一雙白眼珠子動了動去,一雙瞎眼就好像在打量著我似的。
雖然她如今瞎了,但是我還是禮貌的對她作了個晚輩揖,問道:“您是李婆婆麼?弟子……”
話還沒說完,李神婆卻打斷了我,面無表情的丟下一句“進來吧!”,然後便轉身進了屋。
見到這般情形,我頓時就愣住了,心說難道村民們說的不是真的,村民們不是說李神婆不會輕易見人了麼,怎麼這回我這話都沒說完,她就讓我見屋了呢?
帶著心裡一點點疑惑,於是我急忙跟進了屋。屋裡很簡陋,就幾把髒兮兮的木椅子及一張老舊的八仙桌擺在客廳裡,客廳的上方是一張供桌,供桌上擺著香爐燭臺,一塊寫著“常太奶之神位”,看來供著的是一位仙家了。
據說李神婆之所以能識陰陽、懂神通,是因為他頂了仙,請了師傅,所以能看事、瞧病。所謂頂仙,這是陰陽行當裡的一種叫法,也叫請師傅,意思就是說他被仙家附了身,所以這才有了神通本事。請“師傅”其實不難,經人指點黃紙一燒,響頭一磕,就看師傅看的上看不上你了,只要請到了,手藝自然有了。當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