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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那麼神。”謝伊對著酒杯冷冷地說。
“那你要吃驚了,因為那些傢伙不管去哪裡,幾乎什麼都辨認得出來:舊血跡、微量DNA、幾百種不同的傷勢,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辨不出的。他們在查到底出了什麼事的同時,肯耐迪和他同事會查是誰做了這些事。他們會調查之前住在這裡的所有人,問清楚她和誰要好,和誰吵過架,誰喜歡她,誰不喜歡她,為什麼,她生前最後幾天在做什麼。她失蹤的那天晚上,有沒有誰察覺什麼異狀,有沒有人察覺誰在事發前後形跡詭異……他們會查得非常徹底,無論要花多少時間。任何事,再小、再瑣碎也可能是關鍵。”
“哇哦,”卡梅爾吁了一口氣,說, “就像電視演的,對吧?真誇張。”
此時此刻,這一帶每一家酒吧、每一間廚房和客廳,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努力回想、挖掘記憶,交叉比對,綜合拼湊出百萬種說法。我們住的這一帶,嚼舌就像奧運比賽一樣,而我也從不介意八卦。如同我對球王說的那樣,訊息是我們的彈藥。現在一定有許多活靈活現的彈藥冒出來,夾雜不少空包彈。我期待八卦能集中火力,挖出實彈,而且務必送到我這裡,不管用什麼方法。球王一旦惹毛戴利家,就很難從方圓一公里內的任何人身上問出什麼。但我希望確定一件事,假如這一帶有人正在害怕什麼,那他可有的提心吊膽了。
我說: “只要我得知任何訊息足戴利夫婦應該知道的,絕不會讓他們矇在鼓裡。”
潔琪伸手按著我的手腕,說, “很遺憾,弗朗科,我真希望事情不是這樣——感覺很複雜,我不曉得,只要不是……”
“可憐的小姑娘,”卡梅爾柔聲說, “她才多大?十八歲?”
我說: “十九歲出頭。”
“哦,天哪,幾乎和我家的戴倫一樣大。這些年竟然孤零零待在那間可怕的屋子裡,她爸媽一定急壞了,不曉得她去哪裡,結果……”
潔琪說: “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還真要謝謝萊瓦瑞整頓那間屋子。”
“希望如此,”凱文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誰要再點一杯?”
“我要,”潔琪說, “你是什麼意思,希望如此?”
凱文聳聳肩說: “希望會沒事,就這個意思。打
“拜託,凱文,什麼叫做沒事?那個可憐的女孩死了!對不起,弗朗科。”
謝伊說: “他的意思是,希望警察不會找出什麼東西,否則我們寧可萊瓦瑞的工人當初把手提箱扔了,一切讓它隨著時間悄悄消逝,也不要像現在這樣。”
“小凱,”沽琪問, “你意思是?”
凱文將椅子往後一推,忽然信誓旦旦地說: “別再說了,我受夠了,我想弗朗科可能也受夠了。我現在要去吧檯,要是我回來發現你們還在胡扯這些東西,我就當場把酒一放,走人回家。”
“各位聽聽,”謝伊嘴角上揚說, “小老鼠發飆了。幹得好,小凱,你說得對死了。我們來聊現場秀節目《生存者》吧,快去幫我們買酒。”
我們又喝了一輪,然後再一輪。大雨擊打窗戶,而酒保將暖氣開得很大,只有門開的時候才有冷風竄入。卡梅爾鼓起勇氣到吧檯點了六個烤三明治,我忽然發覺自己上回吃的東西,是老媽的煎培根,而我早就肌腸轆轆,那種讓你只想大口吃肉的飢餓。
我和謝伊輪流說笑,讓潔琪喝高杯雞尾酒的時候嗆了鼻子,卡梅爾雖然常常有聽不懂的地方,可是她一旦聽懂了就會尖叫打我們手腕。凱文模仿聖誕晚餐的老媽,學得維妙維肖,讓我們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全身發疼。“停,”潔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朝他揮手說, “真的,我的腎臟快受不了了,你要是不停下來,我就要尿褲子了。”
“她一定會的,”我說,試著讓呼吸恢復正常。 “到時你就得拿抹布清理了。”
“我不曉得你在得意什麼,”謝伊對我說, “今年聖誕你也會和我們一起受難。”
“去你的,我會舒舒服服待在家裡,喝著單一純麥威士忌,一邊想著你們幾個可憐蟲,一邊哈哈大笑。”
“等著吧,小子。老媽的魔爪又伸向你了,你以為她會放過馬上要來的聖誕節?錯過一次讓所有小孩痛苦的機會?等著瞧吧。”
“想打賭嗎?”
謝伊伸出一隻手。 “五十鎊,賭你會和我坐在同一張桌子過聖誕。”
“一言為定。”我說著和他握手約定。他的手掌很乾很壯,長滿粗繭,握手瞬間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