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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輕柔,嚇了一跳。
他的黑眼圈和腫脹下顎,我則愛莫能助,但當我清理完畢,他起碼稍微能看一點。我將抹布翻過來,然後給我自己擦臉。 “怎麼樣?”
他隨便瞄了一眼說: “棒極了。”
“你說了算。反正就像我講的,忠誠之地看到什麼不是我的問題。”
他聽了立刻用心打量。過了一會兒,他不大情願地舉起手指,指著自己嘴角對我說: “送裡。”
於是我又抹抹臉頰,挑起眉毛看他。他點點頭。
“好,”我說。抹布擦得血跡斑斑,血塊浸透抹布,被水重新溶解湮開,有如綻放的紅花,開始順著我手掌滴下。 “好了,等我一下。”
“說得好像我有得選擇似的。”
我在廚房水槽將抹布洗了幾次,扔進垃圾桶讓搜查小組待會兒有事情做。我用力搓揉雙手,之後回到客廳。菸灰缸在椅子底下,撤了一地菸灰,我的煙在角落,謝伊的在我剛才放開他的地方。我在他對面坐下,彷彿派對上的兩個小夥子,接著將菸灰缸擺在兩人中間。我點了兩根菸,塞了一根到他的嘴裡。
謝伊閉起眼睛猛力吸菸,腦袋往後靠著沙發。我背靠著牆。半晌之後,他問: “你為什麼沒把我殺了?”
“你在抱怨嗎?”
“媽的,別傻了,我只是問問。”
我把身體抬離牆面,費了不少力氣,因為我的肌肉開始僵硬了。我伸手去拿菸灰缸。 “我想你說對了,”我說, “我想,說到底,我終究是個警察。
他點點頭,眼睛依然閉著。我們兩個默默坐著,傾聽彼此呼吸的節奏與不知哪裡來的微弱樂聲,偶爾彎身向前輕彈菸灰。多年來,這是我們最接近和平共處的一次。門鈴響的時候,簡直像是冒犯。我立刻應門,免得有人看見史帝芬在外面等。他跑上樓梯,腳步和荷莉剛才下樓一樣輕盈。老媽還是在樓下絮絮叨叨。
我說: “謝伊,這位是史帝芬·莫蘭警探。警探,這位是我哥哥,謝伊·麥奇。”
那孩子的表情顯示他已經料到了。謝伊睜開腫脹的雙眼,面無表情地看著史帝芬,沒有好奇,除了全然的疲憊,什麼都沒有。我看得感覺脊椎直往下垂。
“如你所見,”我說, “我們起了一點小爭執,你可能得帶他去檢查腦震盪,我有作記錄,以便未來參考,假如你需要相片左證的話。”
史蒂芬仔細檢視謝伊,從頭到腳’寸也不放過。 “的確,可能用得到。謝了。你需要立刻拿回去嗎?我可以用我的。”他指著我的手銬說道。
我說: “我今晚不打算再逮捕其他人了,你晚點再還我吧。警探,這傢伙是你的了。我還沒宣讀他的權利,這件事就留給你做。還有,你最好小心技術層面不要出錯,他比外表看起來聰明得多。”
史帝芬開口了,很努力想說得婉轉: “我們現在……我是說……你知道……沒有拘票徑行逮捕,需要有正當理由。”
“我想最好別在嫌犯面前攤開所有證據,這樣結局或許會圓滿一點。不過,相信我,警探,這絕對不是兄弟倪牆過了頭。我再過一小時左右會紿你電話,向你簡單交代,但在這之前,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半小時前,他完全坦誠犯下兩起謀殺,包括深入交代動機與死因細節,只有兇手才知道的內情。他接下來一定矢口否認到底,但幸好我已經另外準備了許多好料給你,剛才說的只是前菜。目前這樣,你覺得夠嗎?”
史蒂芬顯然不太相信自首的部分,但很識相地沒有多問。 “夠多了,謝謝,警探。”
接下老媽大吼: “謝伊!弗朗科!要是我被晚餐燙到,我發誓一定痛扁你們兩個一頓!”
我說: “我得閃了。幫我一個忙,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我的小孩在樓下,我不希望讓她看到這件事。給我一點時間把她帶走,之後你們再離開,好嗎?”
我這話是對著他們兩人說的。謝伊瞧也不瞧我們兩個,兀自點了點頭。
史帝芬說: “沒問題。我們兩個舒服一點,如何?”他朝沙發撇撇頭,伸出一隻手想拉謝伊站起來。過了一會兒,謝伊抓住他的手。
我說: “祝好運。”說完便拉上外套遮住襯衫的血跡,從掛衣架抓了一頂黑色棒球帽(上面寫著:柯納奇腳踏車行)戴上,蓋住我腦袋上的傷,留下兩人走了。
臨走前,我越過史帝芬肩頭看見謝伊的眼睛。從來沒人那樣看過我,莉兒沒有,蘿西也沒有。他彷佛徹底看穿了我,完全不費吹灰之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