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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像正常的一冢人。”

“對啊,而正常的一家人會彼此照顧,家人就應該這樣。”

荷莉就像麥奇家的小孩,做了最自然的選擇。儘管只是短短一句,話詔間卻帶著新的確定: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連你爸爸也不說?”

“對,連他也不說。”

“乖女孩,”謝伊說,語氣無比溫柔舒緩,讓我眼前的黑暗火紅沸騰。“小乖,你是我最心愛的小侄女了,對吧?”

“嗯。”

“這是我們的特別秘密,你可以向我保證嗎?”

我心裡想著哪些方法可以殺人不留證據。就在荷莉做下承諾之前,我深呼吸一口氣,接著將門推開。

屋子裡很動人。謝伊的公寓乾淨空曠,簡直和軍營一樣整齊。地板老舊,橄欖綠窗簾褪色變淡,傢俱既不成套,也沒有特色,白牆上空無一物。潔琪跟我說他在這裡住了十六年,自從費爾茲太太那個瘋老太婆死了,公寓空出來之後便住進來,但感覺依然像是暫住而已,兩小時之內就可以打包離開,不留下任何痕跡。

他和荷莉坐在小木桌旁,課本攤在兩人面前,看起來就像古老畫作裡的人物。閣樓裡一對父女,隨便你挑哪一個世紀,兩人完全沉浸在神秘故事裡。高高的燈灑出一池亮黃,將單調房間裡的他們照耀得有如珠寶般璀璨。荷莉金髮,穿著紅寶石色羊毛衫,謝伊身上是深綠套頭衫,頭髮閃著黑藍色的光芒。他在桌下放了一張踏腳凳,讓荷莉的腳不會懸空,署起來是房裡最新的東西。

美好的畫面只持續了一秒,接著兩人就像偷抽大麻煙被逮到的青少年一樣,嚇得跳了起來。荷莉和謝伊就像彼此的倒影,兩雙藍色眼眸同樣閃著驚慌。荷莉說: “我們在算數學!謝伊伯伯在幫我!”

她滿臉通紅,正常得很,我還以為她已經變成冷血間諜了暱。我說:“嗯,你有跟我說過。做得怎麼樣?”

“還好。”她匆匆瞄了謝伊一眼,但他緊盯著我,面無表情。

“很好,”我走到他們背後,隨意看了幾眼。 “看起來很不錯,很好。你跟伯伯說謝謝了嗎?”

“說了,說了好多次。”

我眉毛一挑看著謝伊,他說: “對,她說了。”

“嗯,這樣真好,我最喜歡有禮貌的人了。

荷莉緊張得簡直坐不住椅子。 “爸爸……”

我說: “荷莉甜心,你下樓到奶奶那兒把數學作業寫完。假如奶奶問我和謝伊伯伯跑去哪裡,就跟她說我們在樓上聊天,很快就會下去了,好嗎?”

“好,”她開始將東西慢慢收進書包, “我不用跟她說其他事情,對吧?”

她可能對著我講話,也可能是謝伊。我說: “沒錯,我知道你不會,親愛的。我和你晚點再聊,現在先下去吧,快。”

荷莉收拾完畢,再次來回看了我和謝伊一眼。她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絞盡腦汁想要解決大人都無法解決的難題,讓我看得只想打斷謝伊的膝蓋。她起身離開,從我面前走過,肩膀頂了頂我的身側。我好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但我只是伸手摸摸她柔軟的頭髮,輕輕捏她的頸背一下。我們聽她快跑下樓,踩著厚地毯有如輕盈的精靈,老媽家裡傳來熱烈迎接她的聲音。

我關上房門說: “我還在想她的除法怎麼會突飛猛進了呢?很好笑,對吧?”

謝伊說: “她不笨,只是需要有人幫她一把。”

“嗯,我知道,但你卻主動幫忙。我想你聽了應該很高興,我真的非常感謝,”我將荷莉之前坐的椅子拉到亮黃的燈光之外,謝伊夠不著的地方,然後坐了下來。 “你這地方挺不錯的。”

“謝了。”

“我記得費爾茲太太在牆上貼滿聖比奧的肖像,房裡都是丁香精油的臭味。老實說,你隨便弄也不可能比之前糟。”

謝伊緩緩靠回椅子,彷彿悠閒自在,但肩膀肌肉卻像準備跳躍的老虎緊繃著。 “剛才是誰說到禮貌的?我看你需要來杯酒。威士忌,可以嗎?”

“有何不可,正好當開胃酒。”

他椅子一斜,伸手到餐具櫥裡拿了酒和兩隻酒杯出來。 “要冰塊嗎?”

“拿吧,既然要喝就照規矩來。”

想到放我一個人在房裡,他眼中閃過一絲戒慎,但已經騎虎難下。謝伊拿著杯子走進廚房,我聽見開冰箱、放入冰塊的聲音。威士忌是妤貨,純麥蒂爾康奈。 “你品位不錯。”我說。 “怎麼,你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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