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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成為好朋友吧?
凌二、孫大,師出同門,技藝絕頂。這兩人間的比試,究竟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呢?
我心中充滿了期待,好在三天的等待並不算長。我徵得凌二的同意後,有幸在“同樂居”的後廚見證了那一場巔峰對決。
在場的還有一些淮揚廚界的資深人士,“同樂居”的老掌櫃張惠勇當然也在。已年近古稀的他看著自己兩個徒弟窩裡鬥,只怕會別有一番複雜的心情吧?
孫大沒有多說什麼,十年的是非恩怨原本也是語言說不清楚的,一切只需在廚藝上見個分曉。
選料精細是淮揚菜系的特點之一。要想成為一名好的淮揚廚子,首先要練的就是選料功夫。
所以兩人比試所用的主料——豬頭,都是各自準備好的。
當孫大把他帶來的豬頭從菜籃中取出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因為誰也沒有見過這麼肥碩,同時又粉白粉白,看起來細嫩無比的豬頭。
吃過豬頭的人都知道,這豬頭越細嫩,口感便越好;豬頭越肥大,菜相便越好。而細嫩和肥大卻又互相矛盾,這一點很好理解,豬長得越大,肉質自然越老。因此做豬頭的廚師在選料時,如何把握好肥大與細嫩之間的平衡點便成了最關鍵的因素。
如果能有一隻集“肥大”和“細嫩”於一體的豬頭,這樣的原料無疑是所有廚師夢寐以求的。
孫大拿出的就是這樣一隻豬頭。
與其相比,凌二的原料就遜色了很多,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師兄帶來的豬頭真是罕見,看來這選料上的工夫你可沒有少下啊。”
“為了這隻豬頭,我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孫大面無表情地說道。
一年?眾人面面相覷,不解其中的含義。
“這隻豬是我親手餵養的。”孫大解釋說,“從豬崽時開始,我每天都會用柳條製成的鞭子抽打它的臉部。豬臉被打傷後,出於生理的保護機制,體內的養分會集中供應到傷口處,以促進其癒合生長,久而久之,那豬頭自然便長得又肥又嫩了。”
這樣的養豬方法真是聞所未聞,但又確實是匠心巧妙。眾人一片讚歎議論之聲。
凌二搖著頭苦笑了一下:“師兄一出手就搶了先機,我只能寄望在後面的烹飪步驟中翻盤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孫大的臉上寫滿了自信。
是的,他有足夠的理由自信。高手過招,處處都是滴水不漏,對方要想挽回頹勢,談何容易!
兩人不再多說,各自舉刀操作,我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孫大,希望他能夠犯下一點錯誤,只要一點就夠了!
然而孫大自始至終一點錯誤都沒犯。刮毛、剔骨、浸泡、燜煮、下料、控火,每個步驟都是有條不紊,絲絲入扣。他就像是一臺運轉良好的精密儀器,沒有任何漏洞可循。
凌二也在努力著。可是,在已然棋輸一著的情況下,他的努力還會有什麼意義嗎?
終於,兩隻做好的“扒燒整豬頭”端在了眾人面前,小小的後廚內異香縈繞,令人饞涎欲滴。
“師父,十年前,您說我不如二弟。今天,就請您重新評判一次吧。”孫大自信滿滿地對張惠勇說道。
張惠勇不說話,只是專注地看著那兩隻做好的豬頭。
他是在看菜相嗎?兩隻豬頭一大一小,個頭上的差別如此明顯,本不需要看這麼長的時間。
難道,他還在觀察另外的一些東西?
我心中突然也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也緊盯著那兩隻豬頭,一絲疑惑在心頭縈繞著。
良久之後,張惠勇終於說話了:“我們做廚子的,做來做去,最終的目的無非是讓食客們滿意。這位段先生是揚州城有名的食客,不如先讓他來說句公道話吧。”
孫大沒什麼異議,衝我做了個手勢:“請!”
我拿起筷子,先後夾了兩人做的豬頭肉細細品嚐。隨後實事求是地評道:“肉質都是又酥又爛,細嫩直如豆腐,同時味絕濃厚,在舌口間悠轉不絕。如單從口味上來說,這兩款豬頭真是難分高下。”
“口味難分高下。好!”張惠勇沉吟片刻,“那就要比比菜相了,段先生,請坦然直言,這兩隻豬頭,給你的第一感覺哪個更好?”
我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凌二的作品:“這一隻。”
“什麼?”孫大立刻質疑,“這怎麼可能?他的豬頭那麼小,怎麼能在菜相上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