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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舟,我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讓我們都活下去。”那時候,滿懷激動之情的齊樂人甚至面帶微笑地說著對寧舟而言最殘忍的話,“很簡單,殺了我。”
齊樂人頹然地坐在石頭上,用手捂住了臉,這一段短暫的經歷,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命運的惡作劇,可是在寧舟眼中呢?這完全是一場不可挽回的悲劇。
“你知道嗎?任務結束後,來見你之前,寧舟去了一個地方。”陳百七緩緩說道。
“哪裡?”明明知道應該停止問下去,可齊樂人卻還是問出了口。
陳百七卻答非所問:“他去買了一件東西。”
齊樂人的手指抽筋一般動彈了一下,他隱約知道了什麼,卻難以置信。
陳百七沒有再說下去,她抽了一口煙,菸草的味道讓她放鬆,也讓她平靜,她站起身來,面朝大海,喃喃道:“這就是命運吧。明明是不可能的人,卻因為種種巧合彼此相愛,可惜到頭來……仍舊是不可能啊。”
齊樂人沉默了。
“在寧舟的世界裡,他恐怕從來都沒想過同性戀這個問題,畢竟他很早就在教廷生活,遵守戒律,恪守教典,信仰堅定,就是那種心動也不會逾矩,愛上了就會去求婚,初夜都要留到新婚之夜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的教廷並不是我們曾經生活過的世界裡的現代宗教,它古板、保守,一切同性之間產生的愛情,都是錯誤的,悖德的,甚至罪惡的。”
“如果有一天,他愛你勝過一切,也許他會離開教廷。但是需要背棄信仰,放棄他曾經視為生命的一切……究竟是這份愛更痛苦,還是死亡更痛苦?”
鹹澀的海風吹拂在臉上,帶走人體的溫度,聽完了這一切的齊樂人已經很平靜了,他也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低聲說:“我明白了……”
陳百七轉過身來,將手中的一個瓶子遞給了他:“拿著吧。”
“我可不用借酒消愁啊。”齊樂人僵硬地開了個玩笑,可卻連牽動嘴角都這麼困難。
“不是酒,是教廷的聖水,也許以後你用得上。”陳百七聳了聳肩,“我要先去看看幾個老朋友,一個小時後我們在上岸的地方見。”
齊樂人拿著瓶子的手僵了一下,陳百七怎麼會知道他需要聖水來壓制殺戮之種?
眼看陳百七已經走開了,他顧不上許多大聲問道:“為什麼給我這個?”
陳百七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寧舟寄來的,託我交給你,收著吧,也許以後派得上用場。”
陳百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臺階下,齊樂人搖晃了一下瓶子,晶瑩剔透的透明液體在月光中散發著微弱的亮光,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生平靜。如果是寧舟的話……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麼吧?畢竟他在審判所見到過他。
齊樂人沒有再想下去,收起了聖水往下走。
此時他已經不再為那些墓碑驚慌失措了,那是他無法驗證,也無法控制的東西。哪怕他真的已經死了,但現在這個依舊活著,他能行動,能思考,能像從前一樣喜怒哀樂,更多的問題他已經不想再糾結了。
沿著階梯往下,臺階兩邊一排一排的都是整齊的墓碑,如同列隊一般規整。
墓碑的順序應當是按照死亡時間排列,而不是按照任務順序排列的,齊樂人在陸佑欣的墓碑前停下,倒著往回走了一層,然後走了進去。他看到了葉俠,這竟然是她的真名,生存天數足有一千五百多天。
再往前一步,手電筒的燈光照亮的地方,是齊樂人的名字。
連續三個墓碑,都是他。
死於寧舟之手的他。
齊樂人的腳步一頓,一種說不上是悲哀還是釋然的情緒從靈魂深處慢慢滲了出來,從陳百七說寧舟去買了一件東西后他就隱約猜到,卻始終難以置信,可是如今親眼看見,他終於不得不相信。
他幾乎可以想象寧舟發現他的墓碑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也許對他而言,他愛過的那個齊樂人已經永遠留在了地宮之中,被他親手殺死,三次。
他還未來得及開始,還未說出口的愛情,永遠留在了那裡。他只能在墓碑前留下自己愛過的證明,送給那個“她”。
齊樂人上前幾步,在自己的墓碑前蹲了下來。
【齊樂人。死於獻祭女巫。存活天數13天。】
一個開啟的小禮盒被端正地放在墓碑前,禮盒中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戒指上鑲嵌一塊藍色的寶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漂亮得如同寧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