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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裡緊緊的,孩子應該快生了吧。”

我顧不上他們在外面談話就喊道:“何先生!何先生!姐姐要生了!”

陽臺門馬上開啟了,何先生看看她,說道:“我去做準備,你們兩個到外面等著吧。”

陶靜拉著我走出了病房,我還在出門前就拉著我的那個大揹包也出來了。陶靜的臉上還是一臉氣呼呼的模樣。看著走廊外都沒有別人,我壓低著聲音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走這條路一輩子的。等處理完吳生和左刀之後,這圈子裡的人都不會真心害我了。到時候,我就真的退出,去上大學。”

“真的?”

“真的!你以為這件事我沒想過。上次剛轉學的時候,雖然嘗試著什麼都管,但是威脅還在,我要是在那時候退出,左刀就有可能弄死我們。可是等他死了,就黃成,阿雄,熊和他們幾個,怎麼可能會殺我?到時候我會離開的。”

“真的?”

“真的,在a市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真的?”

我拉過她,跟她額頭碰著額頭,鼻子碰著鼻子,那一刻我們共同呼吸,我的手揉在她的脖子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推著推車的老護士走過來就說道:“讓路!讓路!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堵著門。”

我們只能趕緊把路讓開了。何先生也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進去了。陶靜壓低著聲音說道:“我覺得這個何先生不可信任。”

“就算不能信任,我們現在也只能相信他。”

我也開始忙著我的。我把我那個大揹包裡的東西一樣樣擺了出來。鐵盆,紙紮嬰兒,香……這東西還沒擺出來完呢,就聽著門開了。那個老護士又出來了。她看著我們說道:“沒這麼快生。這個宮口才開三指,等著吧。”

接著就是何先生出來了。我趕緊問道:“何先生,估計還要多久生?在她看得到胎頭的時候,我就這邊就要做法事了。”

何先生摘下口罩:“難說,順利的話,還有一兩個小時,要是不順利的話,就要一整天。有些孕產婦就是兩天三天才生下來的。如果是一般的產婦拖的時間長,加上現在羊水早破,一般是剖腹產的。只能順產的話,就只能等了。”

我暗暗吐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其實我對接下來的法事一點也不熟悉,都是照書上的做,也不知道到底對不對。現在能往後拖幾個小時,就拖幾個小時吧。要不太緊張了。

陶靜也跟著我嘆了口氣:“遲早是要面對的。你這個娃娃是幹嘛的?”

這天都已經黑了,這個病房雖然是角落的,但是也總有人看過來。我趕緊把東西都收了起來,然後才說道:“這種胎兒,生下來的時候,會有鬼差來抓回去的。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在孩子露出胎頭的時候,那些鬼差也就到了。到時候,我就把這個紙紮的嬰兒燒給他們,讓他們以為是那個鬼胎,就帶走了。這樣這個孩子就能活下來。”

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我說道:“你還在這裡幹嘛?晚上我守著,你回去睡覺吧。”我的話綱說完,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嚕叫了起來。

陶靜一笑:“我們在醫院門口吃點東西吧,我也一天沒有吃了。吃完東西我就回去。”

我猶豫了一下,走進了病房裡,病房門一直都沒有關上,鬼姐姐應該也聽到了剛才我們說話的聲音,她說道:“你去吃東西吧,我一個人沒事。而且醫生也說了,沒這麼快生。”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著,手撐著腰,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我會很快回來的。”我說著,這才跟著陶靜一起離開。為了抓緊時間,我們就在醫院旁邊的的小餐廳點了兩個菜。

陶靜也沉默了,等著我們都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說道:“寶,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沒想到,就這個樣子,也沒有打扮漂亮。”

“你要是打扮漂亮,那就不是你了。好好吃吧,什麼最後一次啊。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呢。”

“我是說,明天我就要學校裡了,後天開始考試,讓我今晚跟你一起守夜吧。我明天白天在回去睡覺。”

“你回去吧。”

“可是我一走,說不定就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放心吧,不是有手機嗎?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去找你。吃完就回去吧。”我以為,我又機會去送陶靜的,我能在火車站跟她好好說說話的,如果我知道這真的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話,我也肯定會讓她留下來多陪我一個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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