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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刊》一類的圖書刊物。正中有一塊綠絨襯墊的厚玻璃,玻璃下面排列了好幾個男女明星的照片。
霍桑拿起來的那支菸嘴,本放在書桌左端的邊上,那菸嘴的口部露出在書桌邊緣的外面。原來那菸嘴口裡還裝著沒有燒完的煙尾。那放煙嘴的人,分明是防燒壞書桌,故而這樣讓菸嘴口露在外邊。
霍桑的目光注視著手中的菸嘴,一邊向我說道:“包朗,你估量一下,這菸嘴值多少錢?”
我湊近去瞧瞧。“兩三毛錢,至多也不出半元。”
霍桑點點頭。“對。這是一隻廉價的菸嘴,可是用得很仔細。你瞧這東西的顏色,可見已被用過相當的時間,但菸嘴的本身並無擦傷痕跡,尾端也沒有牙齒的蝕痕,就是那管口上鑲著的鋼圈,裡圈雖已燒黑,外面卻仍擦得很亮。”
我應道:“是的,這菸嘴的主人似乎很重視這東西。”
倪金壽也接嘴說:“這東西一定不是這位舞后的。”
霍柔道:“那自然。因此,我覺得似乎有注意的必要。”
倪金壽問道:“這菸嘴可能給你什麼線索?”
霍桑微笑著應道:“那還談不到。不過可以窺見一斑菸嘴主人的個性。這個人很謹慎,而且用錢很省儉。你瞧,這殘餘的煙尾已燒進了鋼圈的範圍以內。”他把菸嘴湊到鼻孔上喚了一嗅。“這紙菸也一定是廉價品。”
倪金壽問道:“這上面會有指印嗎?”
“也許有的,但不見得有什麼用。我們得先問一問這菸嘴究竟是誰的。這屋子裡也許有人會知道。”他說時重新將菸嘴放在書桌邊的原處,那塊白巾仍拿回來放在他的袋中。
倪金壽道:“我去叫那李芝範下樓來罷。”
霍桑道:“好,唉,且慢。這書桌抽屜上留著鑰匙呢。你瞧見了沒有?”
倪金壽答道:“沒有還沒有。我一到這裡,向那李老頭兒談了幾句,覺得這案子很複雜,我就叫他上樓去等著。我又把三個僕人分派在三處,就先打電話給你。接著我又打到警廳裡去,叫他們放載屍車來。因著電話線的阻隔,耽擱了好一會。隨後我在這牆壁上發見了那粒槍彈,就著手鉗取。因此,我還沒有功夫細瞧。”他說完了便匆匆走出室去。
倪金壽解釋的時候,霍桑早已伸手去開那抽屜。抽屜的鎖孔上果然留著一枚小鑰匙,鑰匙柄上並沒附著什麼環子,的確很容易忽過。霍桑開抽屜時,不曾旋動那鑰匙,抽屜便應手而開,顯見不曾下鎖。
抽屜裡的東西似乎很值得注意。最觸目的,就是三大疊用麻線繫著的法幣,估量起來,每疊大概是一千。還有幾張男子的照片,尺寸雖不一律,卻都是“時代青年”。此外還有一個鋼質塗鎳的鐵箱鑰匙。霍桑把幾張照片約略瞧了一瞧,又在許多請帖紙件裡翻了一翻,單把那枚鑰匙從抽屜裡拿出來。
他說道:“這鑰匙就是那邊鐵箱上的罷。”他斜側著身子,靠這會客室的西北角指了一指。
我開始向這室中作一度迅速的巡禮。塗蠟的狹條麻慄地板上,鋪著一大方藍地白花高價的厚地毯,那室外的泥足印就接到這地毯為止。在死者座位背後的右邊,有一隻白石面的小圓桌,圍著四雙精緻的皮墊短背椅子。圓桌上除了一個舶來品的鋼花瓶以外,有一隻銀質盤花的菸灰盆,盆中有好幾個煙尾。還有兩隻玻璃杯,一隻杯子裡,還剩著些殘餘的香檳酒。在這小圓桌的更右,靠壁放著一隻紫色絲絨的長椅,椅上有三個圓形的錦墊,也並不例外地都是舶來品。長椅一端的靠手上,放著一件淺藍色絲絨的短大衣,分明是死者身上脫下來的。
霍桑所說的那隻鐵箱,就在這長椅的左手裡。這箱形是長方的,外面的噴漆是淺藍色,就式樣和色澤方面說,很像是一架落地收音機。靠窗的一角,有一個書架。其實稱它書架,未免犯著“砌詞誣陷”的語病。因為架上並沒有書,除了幾本像書桌面上一類的圖書刊物和報紙以外,大半是虛空的。靠後面壁上,另有一張立體式的鏡臺,臺上的杯碟酒瓶等類,也一律是外國貨。鏡臺東邊的壁上,掛一幅鑲闊金框的油畫,約有三尺長,二尺高,畫的也是外國風景。總之,這室中一切器物所給予我的印象,只有忘了時代忘了國家的極端的“奢靡”和“浪費”!
霍桑拿了鑰匙走到鐵箱面前,小心地將鐵箱門上圓形的鑰匙孔蓋移開,將鑰匙插入,完全吻合。他索性將鑰匙一旋,把箱門柄同樣旋動,隨手拉了開來。裡面也有三四疊扎縛的法幣。他還沒有動手檢查這鐵箱的內容,忽聽得一陣子咳嗽聲音。他連忙將鐵箱的門關上,旋轉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