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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正在樓下辦公室中進簡單的早餐稀飯。霍桑的清晨時的戶外運動還沒有完畢,這是他數十年如一日的老習慣,也是我所贊同而始終沒有勇氣實行的一種好習慣。忽而一陣清脆的門鈴,衝破了清晨的靜寂,不禁使我停住了筷。這不是霍桑回來,他是用不著捺門鈴的。但訪問的來客又怎麼會這樣早?接著施桂的腳聲已開了門回進來了。
他向我報告說:“包先生,一位小姐。”他又放低了些聲音補充:“一位挺漂亮的小姐!”
施桂霍桑的老僕,也是我們的老僕已上了些年紀,可是他對於美的欣賞力,分明還沒有喪失或減退。他這一句報告倒使我有些發窘。因為我這時還沒有穿好衣服,只披著一件藍條白地的棉織品的梳洗袍,足上也赤裸著,趿著一雙棕色牛皮的拖鞋。這樣子似乎不便見客,尤其是女客。可是事實上絕對不容許我猶豫,那女客的高跟鞋已得得地走進這權充餐室的霍桑的辦公室來。
那女客約有五尺一二英寸高度,在我國東南一帶普遍低矮的女性中,已可算得“長身玉立”。上身披著一件淡青色細譁嘰的短披,下面露出紅白相間條子綢的旗袍,一直蓋到伊的銀皮鏤孔的鞋背上面。伊有一個瓜子形的臉兒,頰骨部分紅得刺目,一雙靈活烏黑的眼睛,罩著兩條細長的人工眉原來伊的天然眉毛,時時遭受理發匠的摧毀,已不留絲毫影蹤!那鼻子的部位生得很恰當,鼻樑也細直而並不低陷,這也是構成伊的美的重要原素。那張小嘴本來是伊的美的主因之一,可是因著塗了過量的口紅,使我見了覺得有些兒“凜然”。伊臉上的面板固然是白嫩細膩到了最高度,可是我不敢相信,大半定是借重了“鉛粉”的力。因此伊的芳齡究竟是十八九,還是二十三四,也不容易判斷。
“你你不是霍桑”伊一邊疑訝似地瞧著我,一邊舉起伊的指爪上塗著粉紅色蔻丹的尖細的手指,掠著伊的燙卷的近乎赭紅的頭髮。伊的手指上還戴一隻相當大的鑽戒。
我答道:“霍先生馬上就回來。要不要坐一坐?”我說這句話委實有些勉強,因為伊的那種不自然的矜貴之態傲氣,和那種無禮貌的稱呼,已漏出了伊的身分或教育程度。
伊將那披肩卸了下來,露出兩條也經過人工裝點的“玉臂”。伊的衣服很單薄,因著成衣匠的精緻的技巧,那旗袍和伊的肌肉特別熨貼,越顯得不足以抗禦這暮春的曉寒。但伊似乎並不覺得,使我不能不佩服都會女性的抗寒力的高強。
伊坐在靠書桌的那張沙發上,把一條腿疊了起來,我的眼睛便又增加一種色彩。伊的腳也和我一樣是赤裸的,那銀皮的鏤孔中露出了猩紅的趾爪。伊坐時的那種姿勢似乎非常熟練,翹起了一隻腳,把一隻紅白相間的皮夾擱在大腿上,眼睛向我瞟了一膘,彷彿等我去奉承的樣子。
這時我先前感覺的窘意反消失了大半。我開始猜度到伊的社會地位。伊也許還夠不上出於布林喬亞階級,可是裝擺著那種貴族氣焰,反而喪失了伊的本來面目,這是非常可憐的。伊見我不理會伊,便自己開了手夾,拿出一隻銀質的小煙盒來。伊拿了一支紙菸,卻沒有火柴伊分明是照例不帶火柴的。伊的眼光又瞟到我的臉上。我忽不自覺地拿了一盒火柴給伊,但仍讓伊自己擦著,這一度接近,我的鼻管裡沾染了一陣迷人的香氣。
“霍桑什麼時候來?”伊露出怨恨的神氣,吐了一口煙。
“大概快了罷?……唉,你有什麼事!
“我得對他自己說。
伊是霍桑的朋友嗎?不是。是有什麼疑難事件來請教霍桑的嗎?那種神氣又不像。我的疑問還沒有解答,霍桑忽已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那女子見霍桑進來,並不起立,只微微點一點頭。
“霍桑霍桑先生。
霍桑聽了伊這句“先生”二字十分勉強的稱呼,向伊瞅了一眼,又把視線移到我的臉上。我冷冰冰地沒有反應,但自顧自把我的半碗粥吃完。
霍桑在另一隻安樂椅上坐下,一邊問:“我很榮幸,竟得到姑娘的認識。請問尊姓?”
“安娜。”
“安娜?包朗,我有些兒糊塗了。‘百家姓’上可是有複姓安娜的嗎?”
我冷冷地答道:“這不是姓。這是外國女子的閨名Anna的譯音。”
霍桑也裝作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唔。原來如此。那末,我委實不應當用‘姑娘’或‘小姐’,我應得稱呼‘密司’才是。對不對?”
安娜的眉毛略略向上一抬,眼角里好像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