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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破露的危險。他給林生一個日升房門上的鑰匙這鑰匙是海峰早先置備的,以便在夜深人靜的當兒,開了日升的房門進去取照;同時海峰還給他一個面具,又叫他在動手時身上披一條單被,以防萬一被日升發覺。日升既然很迷信,一定會把他當作鬼物,而不致當場破露。其實海峰的真正目的,原想借此試探日升的心理,不過他還不敢和林生說明,深恐他偶一不慎,漏出了訊息,反而壞事。
七月三日,海峰從北平回上海來。據林生報告他,他試過三次實際上第一次第二次兩次,只可算一次都沒有成功。因為林生膽小,他第一次赤足上樓以後便即逃下來。他恐怕破露了受罪,所以定意要找一個有外客留宿的機會,才敢下手。過了三天,在四月十七日的夜裡,林生乘壽康的留宿,帶了面具,披了單被,又第二次冒險上樓。可是他還沒有開動房門,便又被日升發覺驚呼。他又失敗了。第三次直到六月三十日的晚上,林生覺得小主人就要南迴,他奉命辦的事卻還沒有交代,因而乘著那姓伍的北方朋友住著,便再冒險上樓。這一次他已走進日升的房去,但他在鏡臺前開抽屜的時候,抽屜鎖著,他一時沒法開鎖,又不能如願。正在這時,日升忽然醒了!林生急忙逃出,照樣鎖好了門,幸而他手足敏捷,仍舊不曾露面。
以後的事情,都是海峰親自經歷的,我索性把他說的話直接記錄在下面。
裘海峰道:“我聽了林生的報告,我的推理已經證實,因為但瞧我叔父每一次的驚惶不寧,便可證明他確有什麼虧心的秘密。因此,我就打算親自實施一下,以便發覺我父親被害的真相。
“老實說,我的目的只在測探他的秘密,以便使他受法律的制裁,給我父親雪冤,我並不要直接謀害他的性命。所以我向林生索回了那面具和鑰匙,又向他借了一條被單,照樣扮了鬼物上樓。我知道林生第一次進他房裡去時,曾留過一枚火柴,我索性向林生借了同樣的火柴,以備我萬一的失敗,可放意留一個跡象,使人家信做前後的事出於一人。這樣,我既置身事外,還可以再找別的機會實施我的偵查。
他略頓一頓,回頭向霍桑瞧了一眼,霍桑也向他微微一笑。
霍桑道:“這個疑陣你佈置得再巧妙沒有,我的眼光也被你迷住了十六個鐘頭。不過你畫面具的時候太粗心些了,連打草稿的木炭線條都沒有拂去,使人一望而知是畫家的手筆。
裘海峰瞧著霍桑點點頭,表示他的佩服。他繼續道:“昨天夜裡唉,現在天快亮了。今天已是七月五日一我應得說前天夜裡了。前天夜裡在十點鐘時,我回房安睡,看見叔父在上樓以前打過一個電話。他上樓後燈光始終亮著,我當然不便下手。到了十一點鐘光景,我聽得樓上聲響,彷彿他下樓去開門。我曾偷偷地瞧視,瞧見有一個人跟他上樓,那就是我的表弟壽康。我暗忖壽康為什麼有這種詭秘態度?他們似乎要秘密商量什麼,不會就關係我的事情嗎?莫非我叔父謀死了我父親不算,還要加害於我?因此,我很想就上樓去竊聽他們的談話,可是事實上有些阻礙,我不能立刻上樓。起先那趙媽和吳老太太先後開房門出來呼叫林生,我因假裝咳嗽;後來我又聽得我的寄妹的廂房裡又不時有聲音透出。過了一會,我覺得樓下靜了些兒,才趁個空地,冒險走上樓去。
“我上樓的時候,已近十一點半。我本想走到中間裡去偷聽他們談些什麼,可是我上了樓梯,便覺得叔父臥室中腳步聲響,好像他們的談話已終,壽康就要走出來了。我因見摟梯對面的小門略略開著,又知道紫珊患風病躺在床上,決不致破壞我的計劃。我就推開了小門,打算暫避一避。隔了一會,壽康果然從中間裡出來,躡著足尖走下樓去。那時叔父還沒有出房。我心急不耐,便定意乘他不備,迫著他吐露真情。我等壽康走下樓梯的時候,便從小門裡出來,跨進這中間裡來。我剛走到這中間的中央,靠近這一隻方桌的旁邊,我叔父忽已從房裡出來。
禁海峰忽立起身來,先走到方桌旁邊,用手指示他當時站立的地位。
他繼續道:“我在這裡站住了以後,始終不曾動過。我叔父一瞧見我的模樣,那種驚恐的模樣,我真不能描寫。他果真把我當做我的父親!一會,他光倒退一步,嘴裡除了‘哎喲哎喲’的驚呼以外,還喊著”哥哥‘。我早已準備好了一句’你怎麼謀死我的?從實說來‘的問句,以便強迫他供認他的陰謀。不料我的問句還沒有出口,他忽而取起靠壁的那隻椅子向我丟擲過來。但那椅子沒有擲中我的身於,他自己卻晃了幾晃,接著他慘呼一聲,便跌倒在地上了。“
裘海峰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