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道錢鍾書的性別吧?我覺得她童年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經歷,以致得了自閉症。”汪淼說,多少有一些酸葡萄心理。
楊冬和總工程師走過來,在經過時她對他們微笑著點點頭,沒說一句話,但汪淼記住了她那清澈的眼睛。
當天晚上汪淼坐在書房裡,欣賞著掛在牆上的自己最得意的幾幅風景攝影,他的目光落在一幅塞外風光上——那是一個荒涼的山谷,雪山從山谷的盡頭露出一抹白;山谷的這一端,半截滄桑的枯木佔據了幾乎三分之一的畫面。汪淼在想象中把那個縈繞在他腦海中的身影疊印到畫面上,讓她位於山谷的深處,看去很小很小;這時汪淼驚奇地發現,整個畫面甦醒過來,彷彿照片中的世界認出了那個身影,彷彿這一切本來就是為她而存在。他又依次在想象中將那個身影疊印到另外幾幅作品上,有時還將她那雙眼睛作為照片上空曠蒼穹的背景,那些畫面也都甦醒過來,展現出一種汪淼從未想象過的美。以前,汪淼總覺得自己的攝影作品缺少某種靈魂;現在他知道了,缺的是她。
“名單上的這些物理學家,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先後自殺。”常偉思說。
晴天霹靂,汪淼的大腦一片空白。後來這空白中漸漸有了影象,那是他那些黑白風景照片,照片中的大地沒有了她的身影,天空抹去了她的眼睛,那些世界死了。
“是……什麼時候?”汪淼呆呆地問。
“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常將軍重複道。
“你是指最後一位吧。”坐在汪淼旁邊的大史得意地說,然後壓低聲音,“她是最後一位自殺者,前天晚上,服過量安眠藥。她死得很順溜,沒有痛苦。”
剎那間,汪淼居然對大史有了那麼一絲感激。
“為什麼?”汪淼問,那些照片上死去的風景畫仍在他的腦海中幻燈似的迴圈浮現。
常偉思回答道: “現在能肯定的只有一點:促使他們自殺的原因是相同的。但原因本身在這裡很難說清,也可能對我們這些非專業人士根本就說不清。檔案中附加了他們遺書的部分內容,各位會後可以仔細看看。”
汪淼翻翻那些遺書的影印件,都是長篇大論。
“丁儀博士,您能否把楊冬的遺書給汪教授看一下?她的最簡短,也最有概括性。”
那個一直低著頭沉默的人半天才有所反應,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隔著桌子遞給汪淼,大史在旁邊低聲說: “他是楊冬的男友。”汪淼這才想起自己在良湘的高能加速器工地中也見過丁儀,他是理論組的成員,這名物理學家因在對球狀閃電(注:此處參見作者本人的《球狀閃電》。)的研究中發現宏原子而聞名於世。汪淼從信封中抽出一片散發出清香的東西,形狀不規則,不是紙,竟是一片白樺樹皮,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
一切的一切都導向這樣一個結果:物理學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將來也不會存在。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負責任的,但別無選擇。
連簽字都沒有,她就走了。
“物理學……不存在?”汪淼茫然四顧。
常將軍合上資料夾, “有一些相關的具體資訊與世界上三臺新的高能加速器建成後取得的實驗結果有關,很專業,我們就不在這裡討論了。我們首先要調查的是‘科學邊界’學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2005年定為世界物理年,這個組織就是在這一年國際物理學界頻繁的學術會議和交流活動中逐漸誕生的,是一個鬆散的國際性學術組織。丁博士,您是理論物理專業的,能進一步介紹一下它的情況嗎?”
丁儀點點頭說: “我與‘科學邊界’沒有任何直接聯絡,不過這個組織在學術界很有名。它的宗旨是: 自上個世紀下半葉以來,物理學古典理論中的簡潔有力 漸漸消失了,理論影象變得越來越複雜、模糊和不確定, 實驗驗證也越來越難,這標誌著物理學的前沿探索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障礙和困難。‘科學邊界’試圖開闢一條新的思維途徑,簡單地說就是試圖用科學的方法找出科學的侷限性,試圖確定科學對自然界的認知在深度和精度上是否存在一條底線——底線之下是科學進入不了的。現代物理學的發展,似乎隱隱約約地觸到了這條底線。”
“很好。”常偉思說, “據我們瞭解,這些自殺的學者大部分與‘科學邊界’有過聯絡,有些還是它的成員。但沒有發現諸如邪教精神控制或使用違法藥物這類的犯罪行為。也就是說,即使‘科學邊界’對那些學者產生過影響,也是透過合法的學術交流途徑。汪教授,他們最近與您有聯絡,我們想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