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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笑,拍了拍明叔肩膀:“明叔,您老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回不去了,九泉之下也可以儘管放心。我和老胡絕對會尊重你的犧牲,把咱們撈得的青頭貨賣個好價錢,趕上清明冬至,即使我遠在美國遊艇上,也肯定忘不了給你燒紙錢送寒衣。”
明叔雖然在海上閱歷不凡,可他自身器量有限,是小廟裡的神仙,受不起多大香火,此時心神疲憊,更是架不住胖子的三句狠話,我們這麼一嚇唬他,險些讓他癱在地上。Shirley楊見明叔臉上半天都沒血色,於心不忍,就勸眾人現在不是開玩笑尋開心的時候,蚌祖是什麼樣子,誰都沒親眼見過,屍鬽近千年來也從未有采蛋之人用過,這些都是傳說中的逸事,可信與不可信的程度是對半開,不應該冒無謂的風險,還是應該另想辦法。
我對眾人說:“眼下物資裝備基本損失一空,隨身只剩下些不當吃不當喝的青頭貨,再不放手一搏更待何時?我們可以做好兩方面的準備,一組下水去引蚌母,另一組到珊瑚樹下尋找機關,如果計劃不能實現,就只有冒死穿過亂流,從錯綜複雜的珊瑚洞裡尋找出路,那是不太靠譜的辦法,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罷了。”
眾人皆知眼下面臨的困境,必須各出死力才有可能從中脫身,當下不再多言,各自整理身上的裝備器械,將剩餘的水肺重新分配,最終決定由我和古猜潛入深澗去引珠母,其餘的人帶著銅人卦盤,埋伏到珊瑚鐵樹的化石附近,準備屠蚌取珠。
我提醒大夥將那三具畸形嬰兒的形骸分別帶在身上,水下成群的黑鮫兇殘無比,但其性應月,唯獨俱怕“月蝕”,有月破的殘肢死胎在旁,惡鮫不敢輕犯。另外從青螺墳中挖出的玉瓶,裡面裝有人魚油膏,抹在身上可以有效預防潛水病的各種症狀,看其成色和氣味並無異常,隔了這麼多年也不知是否已經失效,但有勝於無,不妨每人都抹上一些以防不測。
此外在珊瑚樹的另一側,與水底深澗對應的所在,還有一個漆黑的巨洞,裡面似乎藏著什麼兇惡的大海獸,連古猜也沒看出究竟是個什麼,所以千萬不可輕易接近,否則必遭不測。
過了約有一頓飯的工夫,所有人都已準備妥當,多鈴和明叔幫古猜把那具不成形的女屍皮囊綁在了背上,古猜摸了摸背上的潛水繩綁得牢固,便同我一前一後潛入水中。甫一入水,我就見到屍鬽身上穿的珠衣,被陰氣所染,發出千道陰森的寒光,在一層冰冷異常的光暈中,那具有筋無骨的屍皮跟著水波擺動,模糊的五官眉目悉皆活動,栩栩猶如生人。
屍鬽在水底似乎並無浮力,全憑一根龍筋絲絛掛在古猜背後,如同放風箏一般拖拽而行,在紛亂的水波光影裡,恰似一個飄動著的恐怖幽靈,若不知內情,還以為龍戶行於水中遭厲鬼所憑,背後緊緊貼著一個扭曲的亡靈。我實在不明白這種處處透著邪氣的詭異辦法,蛋民祖先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我將一具死胎捆在水肺氣瓶上,入水後跟在古猜後面,看到屍鬽產生了變化,就拍了拍他的肩頭,二人徑直潛向古珊瑚樹化石下的深澗。水下無窮無盡的幽靈蛸仍在圍著珊瑚樹舞動不休,一圈圈淡藍色的光波忽收忽放,將水底千奇百怪的珊瑚洞映得如同水晶龍宮。我潛至深澗旁的古石碑遺蹟處,感到亂流卷集,若不抱住石碑,隨時都會被潛流捲走,再向深處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我和古猜二人抱定石碑,回頭看了看Shirley楊、明叔等人,他們已將銅人拖到水底,正在珊瑚鐵樹下等待我們的訊號。古猜打個手勢,問我是否還能繼續往深處潛。
我挑了挑大拇指,這裡亂流雖急,但並不是那種水眼漩渦,每陣潛湧都有間隔,只有認準時機,摳著巖壁固定重心,應該可以進入這道水底大峽谷般的深澗。
我們兩個抱住殘碑,往那深澗中一張望,只見其中黑洞洞的一片,沒有一絲一毫光亮,只有些尖頭尖尾的怪魚張鰭擺尾遊進游出。屍鬽雖然有層陰冷的光暈,但它並不能作為照明的光源使用,而且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中,潛水手電筒也發揮不出多大作用。
古猜天生一雙金魚般的眼睛,善能在漆黑的水下洞悉地形。而我卻沒那種本事,只好取出事前準備的一顆月光明珠攥在手裡。珊瑚螺旋所產的蚌珠,皆得海氣精華,不是尋常南珠可比,碩大渾圓,在水下能穿透介質阻隔,使水底亮如白晝,光照數十步,精光一現,有如銀霜匝地,視線頓時隨著珠光擴充套件開來。
珠光如月,在水中將屍鬽一逼,顯得那空蕩蕩的死人皮囊更加猙獰詭異。我在水中看它一眼,就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裡湧起。我藉著珠光看清了地形,鼓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