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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農,他們對我無條件的信任,我一定盡力不讓他們出現任何意外。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摸到推屍體用的滑車前。上面有些白布單子,也許是焚化前包裹屍體用的,剛好可以用它“上亮子”,我先把頭臉蹭到的油膏著實擦了擦,換了一套帶面罩的防化服穿在身上,然後帶著其餘三人把裹屍布扯成一條一條,又用刀將消毒櫃劈成若干木條。一番忙碌之後,終於製作了十幾只簡易火把,並將其中一支點燃,算是暫時緩解了我們盲人騎瞎馬的艱難處境。
火把的照明範圍可比火柴大多了,眾人都覺眼前一亮,只見牆壁上有應急燈以及各種管線一應俱全,不似樓上除了磚頭就是鋼筋水泥,不過這些設施早己失去電力不能使用了,地下室雖然陰森冰冷,但空氣暢通甚至好過地上建築,想來是有過濾通風的特珠構造。
我們剛剛點了火把,正想仔細察看地形,以便謀求脫身之策,身後巨大的焚化爐中突然猛地一震,裡面似乎有一巨物要破爐而出,我知道可能是在煙道中所見的東西,但不知它究竟是個什麼,好在爐膛都上了栓,任它再大的力量也撞不開,雖然是隻聞其聲,未見其形,也覺得聲勢駭人,實是非同小可,不免擔心堅固的爐門會被撞壞。
我舉著火把四下裡一看,焚屍間裡沒有多餘的門戶,僅有一條直直的通道,便招呼眾人:“雖然咱們東山打過熊,西山宰過驢,可敵進我退,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撤。”說罷帶頭進了那條通道,通道的地面是水泥斜坡,可能是為了便於用滑車推送屍體而設計的,盡頭處又是一道完全閉鎖的厚重鐵閘,內部沒有能夠開啟地開關。
我們用力推了推攔在通道處的鐵閘,如同蜻蜓撼柱,紋絲不動,我和胖子氣急敗壞地罵道:“這該死地地方是誰設計的?竟把所有開啟門戶的開關都設在外面!”
這座地下一層,地上三層的建築物,簡直就是一個鋼筋水泥和鐵板組成的悶罐,唯一沒有阻攔的煙囪口還不能出去,再找不到出口可就眼睜睜要被困死在這裡了,眾人無奈之餘,只好退回焚屍間繼續尋找出口,可四壁堅固異常,拿炮轟都不見得能把這座樓的牆壁打透,更別說我們手裡只有一隻老掉牙的獵銃了。
這時焚屍爐裡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我輕手輕腳的走到爐前,附耳貼在爐門上偵聽,裡面似有巨物蠕動摩擦爐壁之聲,我對其餘的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帶領眾人來到牆角小聲商議。
眼下處境雖然擔憂,但並沒有直接的危險,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商量如何離開這座鬼樓,我告訴三個同伴等人:“爐膛裡確實有東西,好象是什麼野獸,我估計可能是隻獨眼巨蟒,可能在我往煙道外爬的時候,被我驚動了,打算下來傷人,結果也困在爐內回不去了,爐壁上都是煤灰油膏,不一點點刮淨了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甭想上去。”
丁思甜父母從部隊退伍後,都分配到了自然博物館工作,她知道許多生物習性,聽我說關在焚屍爐中的可能是巨蟒,便搖頭道:“應該不會,環境所限,在位於草原與大漠之間的荒野不會棲有大蟒。”
老羊皮插嘴說:“我早說過,可你們就是不把我來信,那是龍王爺啊,咱們這回闖下天大的禍端了,不單吃了水裡的龍子龍孫,竟然還把龍王爺困在裡面了,怕這鐵殼殼也難把它來擋…………”
我心想對老羊皮這號覺悟過低的貧下中農,說什麼全不頂用,那簡直是對牛彈琴給驢唱曲,純屬瞎耽誤工夫,他太認死理,我也實在懶得再跟他解釋了,眼下的情況可以說是坐困愁城。不得不做最壞地打算了,再樓上樓下的折騰,也未必能尋到出路,可總不能眼睜睜在這乾等著,能熬到什麼時候算一站呢?
我想到這心中有些焦躁,就不耐煩地對老羊皮說:“哪裡會有什麼龍王爺馬王爺?扁擔橫在地上,你都不知道念個一,怎麼就偏信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說?”
丁思甜勸我說:“八一你別總說老羊皮爺爺不好了,他這不是迷信而是是樸素的階級感情。咱們知青插隊都是來向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不是來教育貧下中農的,我爸爸曾經說過中國歷史上,最苦地就是農民了,他們一輩子受剝削,面朝黃土背朝天,老牛力盡刀下死,可在中國最偉大最有承受力和最具有忍耐力的也是農民,沒有農民也就沒有中國地歷史了。”
我被丁思甜一說,頓時冷靜了下來,也覺得雖然沒說什麼過頭的話,但確實不該對老羊皮這種態度,俗話說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半句透骨寒,可是當著丁思甜的面不太好意思認錯,只好個打個馬虎眼,對眾人說道:“這兩天沒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