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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變為“陵瘴”的一部分,一傳十,十傳百,直到“陵瘴”外圍百尺開外,再無生靈為止,最是狠毒不過。在沒有防毒面具的那個時代裡,是盜墓賊聞風喪膽的一種詭秘防盜手段,對那些毀屍之輩,起到了極大的威攝作用。
鷓鴣哨對此久有所聞,卻因此術是從大食國傳入中土,歷代掌握配置“陵瘴”秘藥的人並不多,所以始終沒真正碰上過。他知此物陰毒厲害,中都即死,絕無解救,搬山分甲術中並無應對之策,唯有疾退逃避。
一閃念之間,鷓鴣哨猛然想到,搬山卸陵盜發瓶山古墓,折損人手無算,搬山道人並非混跡綠林,倒還好說,可陳瞎子是卸嶺盜魁,倘若開棺啟屍後不得一件明器作為信物,將來常勝山陳總把頭在綠林中哪還有臉面坐頭把金交椅。
可元代古屍身上的內丹,以及紫金槨、七星板都己毀了,殭屍正在化做陵瘴,哪還有什麼明器可取?心念一動,見馬燈昏黃的光影中金光閃爍,正是那紫袍古屍腰上束的金帶,此帶鑲玉嵌珠,儼然王者風範,何不取了它去?
鷓鴣哨也是藝高膽更大,不顧陵瘴升騰,當即出手如電,一把扯斷了紫袍古屍腰上金帶。那條金帶上掛著綠幽幽的一件事物,看似碧玉,實則青銅,鑄成披髮惡鬼的形狀,鬼頭無眼,瞎了二目,正與丹井中所見相同,銅鬼線條古樸簡潔,乃是三代以上的古物。
鷓鴣哨雖見過無數珍異寶貨,卻看不出那銅鬼的來歷,就這須臾之間,祖洞中的陵瘴已濃得好似化不開了,刺得人雙眼流淚,當下再也不及多想,一個轉身縱到紅姑娘身前,用那條古屍金帶將她縛在自己背後。
紅姑娘腿上斷骨受挫,立時從昏迷中疼得醒了過來,額上全是冷汗。鷓鴣哨把她頸上的黑紗罩在她口鼻之上,打個手勢讓她閉住氣息。穴陵倒斗的高手,都多少練過一些“閉氣功”,可以支撐一時暫不呼吸,紅姑娘忍疼點了點頭,鷓鴣哨絲毫也不停留,又把一旁的苗子夾在腋下。
鷓鴣哨夾住嚮導苗子,感覺他已瘦得皮包骨頭,身體猶如柴草枯木,手上便不敢用力,唯恐將他勒斷了氣,而那紅姑娘是個女子,身體輕盈。鷓鴣哨雖是連揹帶抱地帶了兩個活人,卻並未覺得吃力,他抬眼看了看周遭地形,只見祖洞墓場中那密密麻麻的墓穴,都已被陵瘴覆蓋。
陵瘴就如傳染迅速的瘟疫一般,將墓場裡的洞夷屍骨,多是融化分解為毒蜃,一片片劇毒的濃霧從中蔓延湧動,漸聚漸濃,已無活人容身之地。
鷓鴣哨哪敢怠慢,提著一口氣,施展開提縱之術,攀巖掛壁向上逃去。他邊逃邊想,此時即便能逃到洞外僥倖脫身,那林中也是生靈蟲獸極多,都免不了被陵瘴滅絕一空,受此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浩劫。
心中正自焦慮,三躥兩縱之間,已攀回了瓶山巨巖中的墓室,那墓室被三人重量一墜,四壁都是顫的。鷓鴣哨靈機一動,腳踏住當中一根樑柱,使個千斤墜頓足一踩,隨即借力攀住頭頂的墓牆縫隙,將身體提了上去。
猛聽墓室中咔嚓一聲,柱倒梁塌,碎石磚瓦轟隆隆地塌落下去,煙塵障目,早將下面的地穴遮了個密不透風,祖洞裡的陵瘴都被堵在了其中,再也蔓延不開。
鷓鴣哨揹著紅姑娘,提著苗子,一路穿土破石攀回了地面。此刻月已西沉,東方欲動,四下裡靜得出奇。
鷓鴣哨長出了一口氣,林中空氣溼漉漉的格外清爽,回想這一進一出,真乃兩世為人。此時忽見林中火把晃動,到得近前,雙方在黑暗中一報切口,原來是陳瞎子帶了幾十個弟兄前來接應。
陳瞎子等人趕過來,急忙把身受重傷的紅姑娘和苗子抬去救治,鷓鴣哨見陳瞎子這夥人大多滿身是血,似是經過了一場血戰,忙問究竟。
雙方各自說起情由。原來陳瞎子本想收攏殘兵敗將,穩定住局面之後就來接應鷓鴣哨,但那山崩之後,山陰裡的大隊人馬非死即傷,軍心大亂,那些軍閥的倒鬥部隊,本就多是煙客、賭棍和一些老兵油子,僥倖沒死的,見了眼前這局面,都以為是山神爺爺發怒了。
有些老兵就說,這是天公之怒,連羅帥都給砸成肉餅了,我等還能有何作為。頓時做了鳥獸之散,臨逃跑前還把從丹宮裡帶出的珍寶哄搶了一空,督戰隊雖然心黑手狠,可兵敗如山倒,槍斃了幾十個,看看實在禁止不住這些逃兵,最後也都跟著一發逃了個精光。
剩下的就是陳瞎子率領的卸嶺群盜,約有兩百多人。陳瞎子先命幾名心腹,星夜趕回湘陰老巢進行部署,然後便開始帶著這些手下收拾殘局,把那些折胳膊斷腿的兄弟從死人堆裡抬出來,有懂針石醫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