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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些年來接觸《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以及結識張贏川、古猜等了解一些周天古卦奧秘的人,深知此事絕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十六數老卦窮通宇宙之變、洞悉造化之謎,正如清代摸金大師張三爺所言“誰解其中秘,洪荒或有仙”,根本就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參悟的玄機,即便把所謂的“天機”擺在眼前,看上一輩子也未必能夠領悟其中的深意。據我所知,周天老卦中分別包含“卦圖、卦數、卦符、卦辭”四項,如今繪有卦圖的古鏡,以及卦符都有了下落;我在南海發現的歸墟遺民古猜,又知道古代流傳下的卦數古訣,唯獨只差最重要的卦詞,沒有卦辭就談不上解讀卦象。
歷史上發現周天卦圖、卦數、卦符、卦辭最完整的,當數清朝末年,有摸金校尉從西周古墓中挖出來一次,也許是怕洩露天機招災惹禍,不久後便將這些古物毀了。
按孫教授筆記中的資訊,明代盜墓賊觀山太保,也曾穴開一處古冢,並將其中陪葬的周天古卦藏在地仙村裡,所以才會有明末流寇入川后盜發古墓,意圖尋找丹鼎龍骨、金書玉祿的傳說。
我根據孫教授筆記中的記錄,推測他完全不瞭解周天老卦,但他自恃多少知道些古代盜墓賊的土方子,可能只會根據後天八卦的機數卦辭,以及常年研究龍骨秘文的經驗,用他手裡的銅鏡銅符去找地仙村,只怕越找離目標越遠,弄不好還得把身家性命搭進去。
Shirley楊聽罷我的分析,也不禁憂心起來:“倘若真是如此,咱們應該儘快找到孫教授,勸他趁早回頭才是。”
我說:“孫教授脾氣很倔,做事極其執著,他研究龍骨天書多年,看樣子不顯山不露水,其實野心實在是不小,不肯默默無聞地當一輩子專家。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兒,現在滿世界的專家多如牛毛,掛個虛名又有什麼稀罕了?他這次大概是鐵了心揚名立萬,要透過破解周天老卦的千古之謎,做一番轟動效應出來,搏個遠鄉異域盡皆知聞的高名,傳之不朽。別說是你和我了,我看就算是陳教授出面也勸不住他。”
Shirley楊道:“聽你這麼說,肯定早已有了打算,是不是想趁機做些什麼?你出起餿主意來,也算得上是半個專家。”
我說:“我可沒動歪腦筋,只不過那地仙村裡藏有丹鼎秘器,似乎正是咱們想找的那種古墓。孫教授研究多年的詳細記錄,到頭來讓咱們撿了個現成的便宜。我的意思是咱們何不去四川走上一回?用分金定穴跟觀山指迷較量一番,做回府中求玄的勾當,盜了墓中丹鼎出來,也好救多鈴的性命。”
Shirley楊說:“此事怕不易做,觀山太保是明代盜墓巨魁,而且憑孫教授的筆記,根本不知道地仙村的位置所在。從古到今,哪有以村莊為墓的做法?我想地仙村會不會和武陵捕魚人發現的桃花源一樣,是一處與世隔絕的神秘村落?在民間傳說中提到的妖術和銀屏鐵壁機關又是什麼?”
我抬眼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覺間天已亮了,便對Shirley楊說:“這都是後話,眼下暫且不管地仙村是住活人的還是埋死人的,咱們今天必須趕緊回北京,去孫教授家裡掏他。那面古鏡,即便不是秦王照骨鏡,也是一件稀世珍寶,怎能任其落在孫教授手中,他要是帶著古鏡進山尋找古墓,說不定此鏡就要跟他一道失蹤了。”
說完我帶上工作記錄本,也顧不上吃早飯,就和Shirley楊匆匆趕早班長途車回到北京。
我進家後,先把還沒起床的胖子從背窩裡揪出來。胖子正睡得迷迷糊糊,抱怨道:“老胡你太缺德了,你不知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睡不醒的冬三月,這十冬臘月的還不讓人睡個安穩覺?太不人道了,當年法西斯都沒給猶太人下這損招……”
我說你趕緊起來吧,咱又有活兒了,我帶你吃滿漢全席去。胖子一聽這話,立刻精神了:“我剛做夢正吃一半呢,既然都這情況了,咱麻利兒地趕緊接著吃去吧,誰請客啊?喬二爺?”
我趁胖子穿衣服的時候,問他跟喬二爺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了。那喬二爺在琉璃廠是個有聲望的資深人士,其實多半是煽起來的浮名,沒有幾分真本事,年輕時挖了座元代的虛墓疑冢,竟以為自己找了塊移屍地風水寶穴,不過只要他肯出錢,我還是願意同他做生意的。
胖子說:“二爺人不錯啊,挺給胖爺面子,關鍵咱在潘家園也是一號人物了……”說著話胡亂穿上衣服,披了一件大衣,就跟我出了門。
這時Shirley楊已經打電話向陳教授問到了地址,我對她說:“昨天一夜沒睡,你趕緊回去歇著,找孫教授談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