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第九章母親的情書
那是北京地處偏僻的一座瘋人院,坐落在一座荒山腳下,傳聞那座山在清末時期埋了很多冤死的太監和宮女和一些打碎的宮廷瓷器。瘋人院四周遍植花樹,白牆尖頂,棲息著鴿子;在這寂寂的荒野,倒如修道院一般整齊而清潔。
從三輪車上下來,張若水兩人與預先約好的姚院長直接見了面。姚院長是個高挑的中年女人,一身潔白的工作服,長髮挽成一個髻,出人意料的氣質逼人,真難以想象她這樣的女人會在瘋人院工作。也許是在瘋人院很少見到外面世界來的人,這位姚院長顯得很殷勤。
姚院長問周李清這一年衣裙的流行款色,有沒有什麼新鮮的潮人語彙種種,周李清含笑一一回答了。張若水在一邊聽了半天,終於把話插了進去,問起實質性的問題:“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叫蘇林的中年女士?嗯,大概十年前被送來的。”
姚院長叫來一個前臺登記員,讓她去查一下。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登記員一臉困惑的走過來,說:“不對啊,沒有這個人!”
張若水飛快地站起來,由於幅度太大,把面前一杯茶弄翻了:“怎麼可能!明明是在這裡的啊?”
姚院長若有所思,忽然對登記員揮揮手:“小周,你再去查一查這十年的——嗯,死亡檔案,我記得確實有那麼一個女人,總是‘殺人了’、‘殺人了’的亂叫。”
張若水聽姚院長這麼說,心中一痛,竟“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周李清忙抽出手帕替他揩拭嘴角的鮮血。姚院長也急火火的就要叫人,張若水卻無力地擺擺手:“我不礙事,不用麻煩了。”
登記員捧著一本“死亡檔案”第二次出來,她怪怪的看一看張若水,對姚院長說道:“真有這麼個人在我們院裡呆過!——蘇林,女,北京人士,死於1995年,心絞痛。”她簡單的話語讓張若水的世界全然黑下去。
“不過,在為她淨身的時候,我們的工作人員在她身上的棉襖的夾層裡面找到兩封信。我們一直儲存著。”登記員甩一甩馬尾辮,把兩封皺巴巴的信函交向副院長。
張若水忽地上前一把奪過信箋,咬牙撕開,他的鮮血在黃色的信件上染上一朵朵梅花。哦,那是母親的字型,那久違的字型是母親留在世上唯一的東西了。
第一封信箋:
柄彰我友:
原諒我在婚後的十三年中,沒有向你寄去一封信!今天我去王府井旁邊的菜市場買雞蛋,一邊與小販斤斤計較著斤兩,一邊看著那雞蛋和青菜擺出的景緻——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我們在校園的畫室一起畫雞蛋的情形,多麼惹人懷戀的時光啊!那時的你一邊畫一邊說:“達芬奇第二在畫著雞蛋。”我就取笑你:“畫的是臭雞蛋,臭美!”想起我們的從前,我青蔥的大學生活,再想想我現在的生活,我不禁要悲歌了。
我們曾是那麼默契的朋友,直到那個自大狂闖進了我們的世界的那一天!他是那樣的與你相像,可是他不配與你比!你有商業眼光,所作的畫都能賣出去,前途無量;可我卻豬油蒙了心,選擇了那個只懂畫畫不懂生活的張飲冰!他的狂傲不曾給他帶來一點名聲,我甚至要四處打工養活孩子和他——這個沒用的男人!
你和飲冰是很好的朋友,我本不該告訴你他的一件**的——可是,我不得不說!飲冰在與我結婚的十三年中,只有婚後去上海外灘渡蜜月的那一個星期裡主動向我要過性生活——也是那個時候我懷上的兒子小若水,後來的十三年中,他從來沒有主動親近過一次,有時我向她暗示我的需求,他竟露出厭惡的表情草草了事。啊,原諒我這下賤的女人對你說著無恥的話!直到前天晚上,我才知道了他對我對性厭惡的原因!
那晚我因為回來早了,無意中闖進他的畫室,想去拿一些他擺在那裡畫的洋蔥,啊,天,我看到了什麼?他正跟一個男人在一幅畫上交合!他們身上的那個器官上都粘了顏料,像兩條毒蛇在彼此的身上進進出出!
那個男子看起來比還魔鬼兇殘,他從飲冰的胯部惡狠狠的瞪我一眼,就提著褲子跳下了敞開的窗戶。
啊,柄彰,願你那一刻也在!與我一起驗證世上最骯髒的一幕!我與飲冰大吵了一架,當晚他就裹了那幅印著兩條“毒蛇”的畫睡在門外——我絕不允許他骯髒的身子和我和孩子睡在一起!
我曾摯愛的柄彰,在這時空荒蕪的夜晚,我多想與你手牽著手,聽你像從前那樣叫我“蘇蘇”,然後在**與毀滅中,共奔藝術的殿堂!
我聽說你現在已經小有成就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