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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成了碎片,還有一部分相對完整但品相歪瓜裂棗的也不值錢,我計算過,我和尤小松這兩個壯勞力一身泥一身汗在土裡鑽一天平均只能挖出一個賣的出去的戰利品,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們的收入在當時的陽川來說比公務員還公務員。
如果就這樣挖下去,挖到今天我也能靠自己的雙手挖出小康生活水平來。
尤小松兜裡有幾個閒錢之後就很喜歡請別人喝酒,又特別喜歡講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當他的生活水平在村裡一直保持著相當高的水準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我很難想象世界上還有比從尤小松嘴裡套話還要簡單的事情,這些人拿了瓶酒之後就讓松爺告訴了他們許多他們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事。就這樣,我們失去了這塊荒地的獨自開採權。
有一天我和尤小松和往常一樣光著膀子刨坑,一群帶著鐵鍬鎬頭的村漢興高采烈出現在荒地裡,這些爺們親熱的和尤小松打招呼,然後三三兩兩散開隊形開始作業。面對我質疑的目光,松爺嘿嘿笑了笑,說這些都是村裡的窮兄弟,反正這麼大塊地,能挖的東西多的是,也不多這幾個人。
其實我倒不是擔心這些人來搶我們的生意,我只是害怕一傳十,十傳百的把人都引來。松爺不但告訴窮兄弟們荒地裡有金子,還詳細告訴他們怎麼去挖金子。這幫人玩鐵鍬的技術比我要強的多,很快就掌握了要領,並從地裡挖出了他們人生第一桶金。窮兄弟們嚐到甜頭,不但自己挖,還發動親戚朋友一塊兒來創業,這些親戚朋友挖到東西以後也都沒閒著,不斷把這個致富的訊息傳到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這片荒地上,熱鬧非凡。到後來竟然還出現了賣煙賣水賣食品的小販,鄉親們把當年王進喜開發大慶油田的熱情都拿出來了。
本來人多一點最多就是影響我們的產量,在那兒挖都是挖,擠擠也就湊合了。但人一多就開始出亂子,還拉幫結派,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人界限劃分的很清楚。我和尤小松屬於單幹的,勢單力薄,到那兒都讓人排擠,尤小松最初帶進來的那幫窮兄弟這時候也基本不尿松爺這一壺了。
我心裡隱隱有種很不安的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麼不安,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很快,現實就替我解釋了心中的疑惑。松爺村子裡的人和另一個村子的人因為一點小事發生了摩擦,跟人民幣掛鉤的東西是最能激發人鬥志的,這些人最近日子過的很滋潤,往常得計劃著才能吃的肉現在都是敞開了買,大魚大肉吃的多了就容易上火,兩幫人的脾氣都很大,開始吵,然後打,最後發展成群毆。武器是現成的,常在田裡勞作的人有膀子力氣,所以弄出兩條人命很好理解。
要是象我們這樣的人在荒地上挖坑,哪怕天天挖,直到把地球挖穿估計也沒人出來制止,但出了人命以後就不同了,政府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隨即下令禁止任何人再到這塊地上從事土木作業。不過那些挖土的人依舊在挖,只是地點由荒地改到自家田裡,生產目標也從瓷碗瓷盤變成了糧食蔬菜。因為松爺不愛農業生產,所以我和他一同失業了,好在前段日子只顧著工作,沒空閒時間出去消費,所以手裡還攢了一點錢,暫時不用為眼前的生計發愁。
回陽川過了兩個月悠閒日子以後,我和松爺都胖了不少。這段時間我們除了吃睡,全都在三譚院泡著,這兒是個長見識的地方。前些天我們挖出的東西全都賣給三譚院一家叫致古齋的古玩店,所以跟這家老闆比較熟。老闆姓蘇,挺好的一個人,我和松爺轉悠累了常到他那兒去喝茶聊天,等彼此的情況都瞭解的差不多的時候蘇老闆給我們指了條吃飯的路子,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到陽川附近的鄉下去淘點小玩意兒。做這種事有個必要的條件,得有一定的文物知識歷史知識並且眼光要準。當時我除了知道中華人民共和國是1949年建立的以外其餘歷史知識基本為零。蘇老闆是個厚道人,他店裡正好缺個夥計,就讓我到他那兒去幫幫忙,先學習學習,有了一定基礎之後再另起爐灶。松爺對這檔子事不感興趣,他更願意到市場裡跟旁人聊天胡混。在這一行幹了沒多長時間我就發現這裡每樁交易中產生的利潤都是非常可觀的,所以更激發了我的學習熱情,在店裡不但腿腳勤快而且好學好問,每逢店裡進了什麼新貨蘇老闆都要給我細細的解說一番,還弄了幾本書讓我閒的時候讀讀,如此一年下來,自我感覺還算不錯,覺得是該獨自上路的時候了。
我和松爺最先光顧的地方是我老家陳村。自從我爺爺奶奶相繼去世父親進城工作以後,他就很少再回老家,我就更不用說了,只在小時候來過幾次,依稀記得村裡還有個表叔。父親不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