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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悅而進來,局勢也緩和了幾分,楊茹瞪了一眼三個臭男人,奔著悅而就走了過去:
“你就是悅而吧,聽說你很久了,還沒來得及去拜會,我叫楊茹,聽說你當格格了,這可要恭喜你喲。”
態度轉變地如此突兀,就連白長生都鬧不清楚了。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站起來趕緊圍了過去,悅而一瞧這叫楊茹的女子沒有半點生疏,還很熱絡的樣子,也是心中歡喜。
兩個人聊了幾嘴都快成朋友了,九門提督這才能插上話問道:
“怎麼樣?當格格的感覺好不好?”
悅而聽了這話,把頭側過來,一滴眼淚掉落了下來,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心境,柳門慘案沉冤得雪了,可她不能將大管家繩之以法,心裡還是很苦澀。
“唉,皇門事哪有那麼容易說得清,我回來了也是和你們告別,我要走了,回江南。”
白長生有些驚訝,怎麼剛當上格格就要走呢?
再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這悅而的身份本來就十分特殊,乃是皇上心繫的女子,如果她真的留在京城必定會有隱患。
到時候找個不注意的功夫那杜寒等人肯定要出手的,所以她還不如回那江南,也可以藉此表述心意,得個太平之身。
何況這裡也沒什麼留給她的,隔三差五看那大管家為非作歹,悅而怎能甘心?
嘆了口氣,白長生沒說話,九門提督倒也清楚這其中的緣由,點點頭道:
“是了,回去也好,等著老夫帶著他們去江南看你,你現在頭頂格格的名號回去,想必也不會再讓人為難了,好生過活吧。”
悅而點點頭,低頭拜了三拜,又轉過身子給吳老三和白長生深施一禮。
要說著悅而果然聰穎,去宮中學了半日就如此懂得禮數,說話行事半點不露怯,也難怪老太后都對她心喜。
聽說悅而要離開了,老太后雖然有些不捨但想一想原因,倒也同意了,只是“那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嘆口氣。
過了好半天這才開口,安排了一眾官兵護送,又叫了幾個貼心的侍女陪同悅而返鄉,這倒也算是一種心意。
悅而領了賞,拿了格格冠,謝過了皇門之人便也出宮了,一出來直奔九門提督這裡,一為謝恩二為告辭。
和幾個人客氣聊了一會,悅而看天色不早,也要起身離開了,這一次相別,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見。
現在她是格格了,不能輕易下榻別院,不然可不合規矩,再謝眾人,悅而登轎藏身,這就要離開了。
這幾日來跟幾個無賴一般的人廝混,悅而倒是有些不捨,最後看了一眼白長生,忍不住是淚掛兩腮。
這份情誼,怕是歷經數十載也不會消散。
白長生看悅而要走,那轎簾剛剛放下,這才想起了一件沒弄清楚的事情,趕緊問道:
“他那天到底和你說什麼了,讓你動了惻隱之心又肝腸寸斷?”
問起了往事實在讓人揪心,但白長生沒有顧慮許多就開口問了。
那簾子裡面聽到了一聲隱忍的啜泣,然後送出了一句話:
“為大義,死又何妨?我想錯了,我父的胸襟,不是那般狹隘的。那人的眼,也從未渾濁過。”
說完這話,再無回應,轎伕嘹亮的嗓音高昂道:
“格格起駕!”
一夥人執起避讓之仗,隨著棒鼓齊鳴的行在出發了,迎著暮色蒼茫,街兩旁的百姓擁簇著轎子朝著城門方向緩緩而行。
暮色漸沉,雲開霧散,悅而帶著不甘和遺憾離開了,縱容了狡詐,誰是誰非在這朝朝暮暮的起伏中洶湧,只能留待後人憑弔。
白長生沉默無言,看著漸行漸遠的行在,心中百味陳雜。
他想明白了,想明白當初為何悅而放棄了。
因為“那個人”再一開始就跟她坦白了,說出了苦衷。
其實他一直都懂,一直都明白這裡面夾雜的家愁國恨,夾雜著宦海沉浮的腥風血雨。
柳達開當初知道上書朝廷給唐門一脈求情的後果,也知道這朝廷裡多少人惦記著自己的人頭。
可他還是上奏了朝廷求情於唐門,肯定是唐秋生和他說過有人想要謀逆反,保住唐門一脈,也是為了讓唐秋生去追查此事,他是為江山社稷著想。
可柳達開不知道這裡面牽扯了多少是非,那順天府乃是甄妃的舅舅,這方勢力當初剛剛坐大,就連大管家都陷了進去,一個柳達開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