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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解鈴性命就聯絡在一起了?”我問。
林法光點點頭:“你稍坐,我去換身衣服,我們這就去水庫。”
他開啟裡屋的門,走了進去。我傻坐著,看著供桌上的燈火,心裡忽然有了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如果我過去一口吹滅本命燈的燈火,我會不會立馬死去呢?
正想著,裡屋關著的老太太突然走了出來,手裡多了把掃炕的笤帚,慢騰騰走過來。我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就看到她把笤帚掄起來,對著我就打。
打了幾下,我才反應過來,趕緊喊:“林師傅,你快出來啊,出事了。”
林法光道袍剛脫,穿著背心跑出來,一把抓住老太太,大聲喊:“師妹,別鬧了,趕緊進屋睡覺去。”
老太太氣哼哼看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睛,忽然覺得她眼神裡有很奇怪的東西,想表達又表達不出來,正遲疑中,她被林法光推進了屋裡。
林法光折騰一身汗,簡單裹了件黑棉襖出來,招呼我一起出去。
我們出了大門,來到外面的走廊,我擔心地說:“林師傅,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家裡就阿姨一個人,她精神……又不還好,一旦把供桌上的燈火弄滅了咋整?我這顆心啊,總是吊在半空,七上八下的。”
“你放心吧。”林法光說:“我都告訴你了,本命燈火各安天命,就算讓我師妹熄滅,也是天道終歸。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師妹這個人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但做什麼她心裡都有數。”
我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話,我小心翼翼問:“她是你師妹?”
“嗯。”林法光說:“我們都是六壬神壇的,師兄妹,後來成了兩口子。前兩年她的腦子開始不好,一直到現在,有點老年痴呆的跡象。”
我們來到小區停車位,林法光招呼我上車,我們出了小區,順著街路往外開,目的地是案發的水庫。
這個水庫叫大坑水庫,以前是天然水灣,聽林法光說,往上追溯歷史,能追到明朝,說是一群老農民在這裡開墾,挖著挖著,突然開始湧水,這水就止不住了,流了整整三個月,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灣。
據說解放前,隆城這裡因為山多樹深,出了很多土匪。當時解放軍剿匪,清蕩匪類,抓了一批十惡不赦之徒,集體押到這個水灣前槍斃,當時河岸的血都把水染紅了。
解放以後,到了五十年代建立公社,要畝產萬斤。種糧食離不開水,當地人就花了很多功夫,把這裡修成水庫。至於這裡是不是死過人,那時候的老百姓都不在乎,種糧打糧向上級表功才是第一位的。
隨著時代的發展,水庫後來漸漸荒廢,附近的村子也都遷移,人越來越少。到了近些年更沒人來了,為什麼呢,就在水庫不遠處的對面,市殯儀館遷過來了。
殯儀館和水庫遙遙相望,林法光說,水庫本來就是水脈聚陰之地。導致這地方越來越邪,鬼魅叢生,是隆城很有名的惡鬼大凶之地。
我們到的時候,都快中午了,路上整整開了三個多小時。天兒不怎麼太好,風頭很硬,黑雲漫卷,有點要下雨的意思。
車子停在水庫邊上,從車上下來,站在高處,只見眼前浩浩渺渺的水流,周圍群山環繞,樹深林靜,連個人影都沒有,極是荒涼。
林法光說:“我們先去拜會這裡的主人,讓他帶我們去,他也是我們組織裡的。”
我跟著他從一條人工水泥路走下去,這地方確實陰,越靠近水庫越是寒氣逼身。雖然風漸漸小了,可空氣卻異常乾冷,凍得人直哆嗦。
我們來到水庫岸邊,又往前走了很遠一段路,就看到有一棟二層樓的磚瓦大房。這房子孤零零坐落在這裡,周圍沒有其他建築。面水背山,四面透風,整個一凶宅,住在這鬼地方大冬天的不凍死也得嚇死。
走近了,才看到屋子裡亮著燈,應該是有人。會是什麼人住在這?
我們來到門口,林法光敲敲門,不多時有人開門。門裡站著個老頭,老得掉渣,雙眼渾濁,瞅了我們一眼呲牙笑了,滿嘴的黃板牙:“老林,來了。”
“王老頭,趕緊讓我們進去,有客人來了。”林法光說。
這老頭估計沒有七十五也得八十歲了,可看上去身體相當硬朗。著裝很有特色,裡面穿著背心,外面就裹了一件軍大衣,敞胸露懷的,都能看見一身排骨。
他把我們請進門,屋裡就像到了二十年前的鄉下。滿屋貼著掛曆和報紙,一個巨大的火爐子放在中間,直直的煙囪相連,從天棚伸到外面。爐子上正燒著水,天花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