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數字,六個面畫著三種動物,貓、狗、牛。三個骰子一噴出來,落到梯形裝置的表面,順著一層層的凸起往下翻落,一直滾到最下面的底盤上。賭客們根據骰子朝上那一面是什麼動物來下注。
玩這個沒下限,你要實在沒錢,十塊也行,當然收益就少。
陳皮告訴我,這種玩法叫火山爆發。必須在骰子噴出以前押錢。看上去公平合理,特別的刺激。
為什麼不能用籌碼而必須用現錢呢。聽陳皮說,這個棚子的莊家是魏大海他小舅子,在魏大海那裡用籌碼,在這裡用現錢,是為了財務清楚,親兄弟還明算帳呢。
我掃了一圈,賭客特別多。雖然押多少都行,可是誰也不會真的掏出十塊五塊下注,桌上堆滿了紅色的百元大鈔,像是一座小山,看得人頭暈眼花。
陳皮拍拍胸脯:“三兒,你大膽玩,贏得算你的,輸的算我的。”
我倒不是貪圖這點錢啊,就是這裡的氣氛讓人血脈噴張。棚子裡充滿了煙燻味,臭嘴味,胳肢窩味,而且全都是農村糙漢,可所有人都處於一種半癲狂的狀態,狂吼狂叫,這裡不分貴賤,只有賭徒。
輸錢的拿頭撞牆,贏錢的用兩隻胳膊摟著一大堆紅色現金走,冰火兩重天。錢在這裡都不叫個錢了,簡直就是紙一樣。玩的就是這個氣氛。
很難有人在這種場合還保持著足夠的理智,我完全被感染,把身上的錢掏出來下注。可別說,還真贏了。贏的雖然不多,可也是滿頭冒汗心臟加速,完全忘記時間的概念。
兩隻眼緊緊盯著裝置的出口,每次噴出骰子,跟著周圍人一起狂喊:“開!開!~~~”
我正投入地玩著,陳皮拉了拉我胳膊,厭惡地說:“媽的,怎麼又是他?”
我看見窮鬼老七也混在人群裡,看著我們,呲著牙笑笑。
這時我頭腦冷靜下來,起了一層冷汗,媽的,我在幹什麼啊,我怎麼也賭上了。
我拉著陳皮走出賭場,把籌碼都換成錢,坐著最近一班車離開。車子到縣城的時候,陳皮讓司機停下,然後拉著我從車上下來。直到現在我的腦子還嗡嗡響,沒從剛才那嘈雜烏煙瘴氣的賭博環境裡回過神。
我懵懵懂懂跟著陳皮走,到了地方才看到,他拉著我居然來到一個洗浴中心。我臉色頓時變了:“你啥意思?”
陳皮看著我,譏笑:“你看你個熊樣,三十歲的人了是不是連洗浴中心都沒進過?今天咱們初戰告捷,我請客,一起泡個澡!”
我趕忙擺手:“別,別,我不好這個。”
陳皮惱了:“三兒,我都不愛說你,你是不是現在還沒物件呢?你也算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平時怎麼解決的?男人該玩就得玩,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那你說掙錢幹什麼?無非四個字,吃喝玩樂。對不?”
“你這純粹是胡說八道,我要走了。”我說。
陳皮真是生氣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好,我不給你找小姐,你陪我衝個澡行不行?”
我再三宣告:“賭博已經不對了,再出來嫖妓,我還當不當人了?黃賭毒佔全了。我哥如果知道,就他那暴脾氣能把我的腿打折。”
陳皮說:“三兒,你這輩子也就這麼大出息了。到現在還是個吃奶的娃兒,一輩子長不大,不賭博不玩小姐那還叫個男人?你算是白活了。”
“我去你大爺的!”我真是惱了:“我對待愛情忠貞不屈,不想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行,行,你是情聖。走吧,情聖。”陳皮拉著我進了洗浴中心。
在洗浴中心泡了澡,我在大廳昏昏欲睡,陳皮還真就去找小姐,當著我的面摟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上了樓。我暗罵,這小子怎麼對得起一直等他的翠翠。
不過說實話,現在社會上就流行這些東西,沒什麼好壞之說。我有時候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拘謹,還用苦行僧那種老式的道德感來約束自己,其實外面人都玩瘋了。我覺得他們道德淪喪,他們看我是傻逼一枚。這玩意沒法說,價值觀不同啊。
一直混到半夜才從洗浴中心出來,陳皮神清氣爽,領著我去吃重慶火鍋,喝了不少酒。他摟著我,在大街上踉踉蹌蹌,高聲朗誦:“人生得意須盡歡……寫的真好,須盡歡!三兒啊,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當個古代的俠客,殺遍貪官汙吏,除暴安良,沒有任何人能管得了我,我帶著女人遠走高飛。三兒,我這輩子活的太憋屈了,太憋屈了!”
他招手叫過一輛出租,我們從縣城開回了村。我把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