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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去了也是解鈴的累贅。
這時,從牆上蔓延過去的黑影,已經進了院子。
實在說不清它是怎樣的存在,時而出現在院子的牆上,平面的牆壁就是一張螢幕,黑黑的影子從這邊走到那邊,然後出了牆體,又消失在夜色裡。
它就像一個活人,只有依託牆面,才能看到它的存在。
魚鰓低聲快速吟咒,小草人在紅線上不停顫抖,臉上筆繪的五官栩栩如生,十分詭異。
院子裡的那些莊戶人正在給啞巴下跪,影子進了木棚。木棚裡有兩個大油桶,裡面燃著熊熊的火苗,就在黑影靠近的時候,火苗陡然躥高,發出快速爆裂的聲音,火花四濺。
啞巴非常警覺,馬上意識到不對勁,眼睛直直看向虛空。此時的黑影並沒有映在牆上,完全融在黑暗裡,可啞巴的眼神卻正好落在它的位置。這個人果然有些道行,他能感應到陰靈的存在。
他一轉身往屋裡走。院裡其他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恐地四下看看。此時夜風大作,火苗子直撲騰,木棚子天花板蓋的是三合板,被風吹得啪嗒啪嗒直響,整個院子像是捲進了恐怖的黑暗漩渦裡。
啞巴進了屋,“哐”一下關了門,根本就沒管外面的那些人。那些農民不知所措,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我看得提心吊膽,這時忽然發現,解鈴不知什麼時候沒了。
我害怕極了,陰冷的寒夜,我感覺自己像是無依無靠被拋棄了一樣。我眯起眼仔細尋找,終於看到了解鈴的身影。他趁著夜色,翻過院牆,爬上了房頂。
農村的大瓦房,房頂也是很重要的資源,天好的時候可以曬玉米曬辣椒什麼的,房子旁邊修著直通房頂的樓梯。這裡的瓦房並不是老式的三角形,而是平的,房頂鋪著厚厚一層瀝青。
解鈴趁著夜色,爬到了上面。他弓著腰如貓一般,無聲無息在房上穿行,很快來到天窗前。
這時,從啞巴的房間裡滲出一股黑煙。這股煙霧很特別,乍看上去像是屋裡著了火,煙霧順著門縫源源不斷冒了出來,越來越濃,竟然慢慢匯聚成了幾個人形。
隨著這股黑煙的出現,房子裡傳來一陣嗚咽聲,開始很低沉,隱隱約約的,後來越來越響,聽上去像是有人在哭泣,混雜成了一片,聽得人毛骨悚然。
黑煙飄散的方向,正是魚鰓引出陰魂的黑影。
院裡的人覺察出了什麼,嚇得一個個臉色慘白。我在外面都看得汗毛乍豎,更別說他們了。
我下意識感覺到,啞巴要和魚鰓鬥法了。
按說院裡的人都給啞巴下跪,算是他的子民了,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把他們完全置於戰場之中。
黑煙愈來愈濃,漸漸飄過來,和魚鰓引出的陰靈黑影融在一起。
木棚裡掛著的那些橫七豎八的電線,“啪啪”冒出火花,一聲脆響,一個燈泡居然憑空炸碎,頓時黑了一塊。緊接著這些燈泡發出一連串脆響,“啪啪”全碎,院子黑暗的地方越來越多。
那些村民們再也堅持不住,嚇得嗷嗷怪叫,撒腿往外跑。
我也看不下去,一翻身坐在地上,滿頭都是冷汗。摸摸胸口那個心跳的,就像要蹦出腔子一樣。
魚鰓聚精會神盯著手裡的燒紙,此時紙錢已經燒成了一堆黑灰。他從包裡又翻出一沓紙錢,藉著蠟燭的火苗引燃,咒語吟得愈來愈快。紅線上的小草人渾身顫慄,抖成了一團。
紅線本來就細,讓這個草人顫的,眼瞅著就要斷了。
估計鬥法到了關鍵時刻,連魚鰓竟然也在苦苦的支撐。
我趴在牆頭往裡看,房頂上的解鈴已經消失,他進去了。
這個啞巴如此恐怖,屋裡還真是龍潭虎穴啊,解鈴能行嗎?我喉頭直竄。
“小羅。”魚鰓突然說話。
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唉”了一聲。
魚鰓沒有看我,目光始終在燃燒的紙錢上:“你怕不怕?說實話。”
“害怕。”我顫抖著說。
“解鈴是你師父,沒教你什麼法術?”魚鰓問。
我苦笑:“我們只是口頭上的師徒,還沒有正式拜入門中,我啥也不會。”
魚鰓笑:“原來如此。”
他拿起紙錢,“噗”一口吹滅,隨手一撒,這些紙錢飄飄灑灑被風捲起飛走。他又拿起紅線上的草人,手輕輕一抹,把上面血跡擦掉。
說來也怪,草人本來栩栩如生的五官,隨著血液的抹去,剎那間黯然失色,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