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就算用科技手段,用極端的手法,抹去了後背的紋身,甚至移植面板重新換一塊新皮,但沒用,過去的一切已經發生,無可更改。我心關過不去,這塊紋身將會附著在我的心中,我的意識裡,跟著我一輩子!
有了這層心理障礙,我無法入定,心亂如麻,本來安靜舒適的修行洞,此時卻像魔窟一樣,無時無刻不折磨著我。
我幾乎窒息,無法在這裡再呆下去,只想找到一個寬敞的地方,大跑十圈,或是喝很多的酒,麻痺自己,以免讓心裡的傷追上來。
我推開柵欄門,外面依然山高雲白,和風習習,我探出頭去,看見山崖下坐著一個人。
這是個像乞丐一樣的老喇嘛,他滿頭亂髮,衣服幾乎破成了布條,手裡拄著一根長棍,背後揹著行囊。看那意思,很像是行腳的苦行僧,此時走累了,正在此處休息。
一看到他,我猛然顫了一下,我認出來了。當初帶著史文生進到山寺,在經堂曾經有過一次初測,測驗他是不是上師的轉世。來了一位酷似乞丐的老喇嘛,從包裡拿出四隻缽讓史文生來選。
這個乞丐老喇嘛給我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形似乞丐,卻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度,他行走在寺廟中,居然無人敢靠近,就連寺裡輩分最高的三個喇嘛元老都對他敬畏有加。
此時眼前這個人,正是他。
山中寂靜無聲,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在上面窺視,他端坐在崖下。陽光斜射,乞丐老喇嘛蘊育在光線中,蓬鬆的頭髮形似無數細細的黑絲,整個人形成了一種很難言的光影效果。
他從破包裡拿起缽,仰頭喝了一口,隨後喃喃說了一串話。休剛名技。
他的嗓音清楚,聽上去竟然是漢語,我聽出來了,他說的是《金剛經》裡的一段:……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應如是往,如是降伏其心……
這段話是《金剛經》裡很著名的問答。問者是長老須菩提,他問佛陀,怎麼才能降伏住自己的心。而佛陀的答案很玄妙,至今仍有諸多不同的解讀,不過我最喜歡的一種解釋是,佛陀回答,你就這樣降伏住了自己的心。什麼意思呢,當長老須菩提問佛陀,我怎麼降伏自己的心。就在這一刻,他就已經降伏住了自己的心。在這一刻,他全神貫注地發問,精神集中,並且忘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問題上,不知不覺中,心就這樣被降住了。
佛陀講眾生相,其中有一相為我相。如果沒有“我”的概念,自然也就不會有痛苦和快樂,說白了就是別拿自己當回事,別把自己當盤菜。只要破除我相,痛苦妄心自然無從下手。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若有所悟。就在這個時刻,我猛地打了個激靈。我忽然發現一個頗為詭異的情況,就在剛才我琢磨這段話的時候,竟然不煩惱了!我也降伏住了其心。因為剛才,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這老喇嘛上,內心的痛苦無處落腳,它們立即遁於無形。
我重新坐回洞窟,仔細思索,看來這一切完全就是自己嚇自己,不去想自然沒煩惱,想了煩惱自生。不管你想不想,客觀世界都放在那裡,自我運轉,自生自滅,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雖然想通了這一點,但我心裡還是沒著沒落。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我沒有去看,在腦海中自動腦補了一個畫面,老喇嘛手裡那根長棍的棍頭掛著鈴鐺,現在他正在搖動鈴鐺。
鈴鐺的聲音很清脆,如空谷滴水,我竟然不知不覺進入定境,腦海中觀照出一幅奇異的場景。
周圍一片黑暗,只能看到黑黢黢的山脈,我不是人的形體,可能就是一陣風,在山脈中吹蕩不知歸來路。耳邊響起鈴聲,遠似天邊,又似乎就在眼前,我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追尋這股鈴聲。
飄著飄著,我終於看到了光亮,翻過一道山脊,我看到下面是一座宮殿,氣勢威嚴,宮殿前的廣場最高建築上懸掛著一幅青年人的畫像。廣場裡聚集著數萬大眾,密密麻麻,人山人海。所有的人都在山呼海嘯,對著畫像發著誓言。
看到這幅畫像我愣了,上面的青年人非常眼熟,這不就是那個乞丐老喇嘛年輕時候的形象嗎。
畫像上的他大概二十來歲,面色稚嫩,長得卻特別帥氣,是中亞那邊的血統,高鼻深目,頭髮金黃,滿眼都是銳氣。
這時,我注意到廣場外不遠處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樹,樹下盤膝坐著一人。正是那位乞丐老喇嘛。他和剛才我看見的模樣一樣,穿著破爛,頭髮雜亂,手裡舉著棍,背後揹著囊,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