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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容敏輕輕把手伸進廁所,在牆面摸索,終於找到了燈的開關。她低聲說:“準備好了,我開燈了。”
我全神貫注盯著前方,腦子裡不停想象著一會兒的應對策略,緊張到了極點。
容敏輕輕摁動,“啪嗒”一聲,裡面燈光大亮。與此同時,她動若脫兔,居然一縱身躍過高高的垃圾桶跳到裡面,落地拔刀,一氣呵成。我也不敢示弱,一腳踹飛垃圾桶跟在後面。
我們兩個一起衝了進去,剛一進去就發現情況不對勁。男廁所左邊是一排小便池,右邊是蹲坑的獨立單間,此時目所能及處,空空如也,並沒有姚國琛和人質宋侃的影子。
警察們在後面也衝了過來,所有人都呆立當場,目光落在廁所最裡的那面牆上。
這面牆靠著天窗,整整一面牆上全是淋漓的鮮血,這些血呈噴射狀,像是把一塊西瓜砸在牆上,完全崩碎後所形成的圖案,非常觸目驚心。如果是人流出來的,我實在無法想像什麼樣的傷口會造成這種後果,除非一槍爆頭。
這些血估計能有幾千CC,還沒有幹,顯然是剛弄上去的,淋漓的血順著牆面流淌,在地上匯聚了幾條暗紅色的小河,蜿蜿蜒蜒,慘白的燈光下,看上去既噁心又詭異。
眼前的這一切說明,人質已經遇害了。
隊長臉色不好看,囑咐身邊的警察去通知法醫,又安排清理現場。
“等等!”突然容敏喊了一聲。叉雙莊號。
我們看向她,女孩小心翼翼,儘量不踩到地上的血,來到那一排單間前,開始挨個門推開看。她的思維很縝密,說不定兇手還藏在某一間沒有出去。
她非常小心,握著刀,屏息凝神,隨時做好戰鬥準備。輕輕推開門,看到沒有,便走向下一扇門。
就這樣,一直來到最後一個單間。這個單間在最裡面,微微虛掩著門,容敏深吸口氣,緩緩推開門。
我們站在門口,看著容敏把門推開,她看到了裡面的情景,居然呆立在當場,一動不動。眼神很複雜,居然透出了驚懼。
“怎麼回事?”隊長問。
我們小心避開地上的血跡,我是嫌埋汰,警察們是怕破壞現場。眾人來到最後的一個單間前,湊在門口,一起往裡看。
這麼一看,我差點沒吐了。
單間不大,中間是蹲坑,人質宋侃半坐在地上,一條腿耷拉在蹲坑裡,腳都伸進糞眼裡了。他靠在牆上,緊閉雙眼,生死不知。整個單間,四處都濺滿了鮮血和人肉碎片,在宋侃的身邊,躺著一具只有下半身的殘缺肢體,看褲子的顏色正是姚國琛的。
我是目擊者,我的第一反應是,姚國琛自爆了!上半身炸得粉碎。
宋侃昏迷在血水肉渣裡,渾身像是血葫蘆一般,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
廁所裡的血腥把我弄得幾近窒息,胃裡一陣翻騰,靠著意志力強行壓下,告誡自己千萬別吐在這裡。
我感覺腳下黏黏的,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淹過鞋幫。我實在忍不住,跌跌撞撞跑到外面,對著一個盥洗臺哇哇大吐,膽水都噴出來了。吐完,用涼水澆澆頭,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虛弱地渾身發燒。想起剛才血淋淋的一幕,心塞得要命。
這時,外面的警察進來,又來了法醫,場面很混亂。姚國琛已經掛了,我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踉踉蹌蹌往外走,這時容敏走過來,掏出一塊紙巾遞給我:“擦擦。”
容敏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種血腥場合並沒有讓她像我一樣失態。
我把臉上的涼水擦乾淨,好半天才道:“人質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裡面出來,上面躺著的正是宋侃。宋侃臉上的血已經擦淨,露出煞白的臉,他扣著氧氣罩,緊閉雙眼。
“應該還有口氣吧,”容敏說:“他命挺大的,姚國琛不知道為什麼居然爆炸了。”
“從從也死了吧?”我猜測。
容敏點點頭:“有可能。不過這件事很怪。”
“怎麼?”
“剛才挪動宋侃的時候,我們發現他後背的衣服扯爛了,有人用血在他後背的面板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容敏說。
“圖案?”我喃喃:“能在後背畫圖的不可能是他自己,一定是姚國琛臨死前畫上去的。是什麼圖案?”
容敏想想說:“很難形容,圖案整體是圓形的,裡面的線條犬牙交錯,非常複雜,乍看上去像是冒出無數日珥和耀斑的太陽。”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