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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十年,再次以這種詭異的方式重逢,啥話也別說了,盡在一聲嘆息中。”
花清羽是個很有故事的人,這樣的人堪稱老妖。混世那麼多年,光是塵世見聞隨便拎出一件就夠讓我們震撼的。旅途中他講了很多故事,說得娓娓動聽,蔡玉成一開始還有些不屑,混了幾天已經把花清羽引為知己了。
我們到了內蒙邊界,要去的地方名為苦家窯,深入大山,四面都是高山丘陵。聽當地人說,這些年還好些,通了班車,要擱在以前,光是趕驢車進去,就得一天一夜。
苦家窯,聽這個名就知道不是啥好地方,可咋辦。再難再苦也得往裡進,誰讓花清羽做夢夢見上師在這裡轉世的。
經過這幾天觀察,我發現花清羽這個人太油,可能是因為他經歷的事情太多,情不自禁就帶出那種感覺。看上去像是老油條,談起什麼事都波瀾不驚,還說自己曾經和袁世凱一起吃過飯,乍聽起來就是個精神病在吹牛比,可從他嘴裡出來你還不由不信,因為確實有這個可能。這就造成了一種情況,完全分不清他在撒謊還是說真話,他說什麼都是一種腔調。
我就這個事問解鈴,能不能信過花清羽。
解鈴笑著說:“恐怕很多事情他自己都糊塗,不知道真假。一個人活得時間太久,他這樣的人和我們普通人的記憶系統是不一樣的,而且對於時間的理解也不一樣,從而造成了世界觀的根本差異。你呀,別拿他當個人,當成個人形的生物就行了,哈哈。”
我也笑,解鈴看問題的角度就是和常人不一樣,什麼事經過他一解釋,心裡就敞亮。
我們一行上了班車,晃晃悠悠往山裡開。班車一天只有一班,錯過了就得等第二天。這一去七八十里地,山路十八彎,那車顛顛的,滿車都是機油味,蔡玉成先受不了,拉開車窗吐得不成樣子,最後病懨懨躺在座位上。
一早出發,中午才到,這裡就是一片山中的村落。村民們三五成群坐在路口曬太陽,看班車,瞅熱鬧,生活節奏很慢。我們下了車,跟當地村民打聽村長家,直接撲了過去。
這村裡少說也是幾百戶人家,十歲以下的孩子也是成群亂跑,天知道上師是誰。我們問花清羽,上師轉世有什麼標記,他說別忙,山人自有妙計。共司池亡。
到了村長家,中午村長正在和一些朋友吃飯喝酒,就在當院擺著桌子,一群人推杯換盞。看我們這些不速之客來了,眾人都很詫異。
村長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吃的油光滿面,大背頭,穿著一身髒不垃圾的軍綠色衣服,問我們找誰。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由花清羽去交涉。花清羽讓蔡玉成先遞上名片,老蔡家的名片都是金絲做的,太陽底下耀眼生光,這名片一奉上,村長對我們的態度馬上轉變,摸索著名片,臉上笑開了花。
寒暄了幾句,花清羽直奔主題,問村長,村子裡十歲以下的孩子有多少。
村長撓撓頭說這可沒統計過,怎麼也得有幾十個。
花清羽又問,這些孩子裡有沒有比較特別的。
這個話非常含糊,怎麼叫特別。村長也被問蒙了,回頭看看在座的那些客人。這些客人都是山裡人,常年勞作,臉色黝黑,一個個不苟言笑。
花清羽說:“我們集團呢,要拍兒童廣告,想這找個特殊一點的孩子,希望村長幫幫忙。”
他一使眼色,蔡玉成把預先準備好的支票亮給村長看。村長看得直咽口水,蔡玉成說:“支票就給村裡留下,當我們集團支援建設。”
“好說,好說,”村長道:“你們想怎麼找,我一定配合。”
花清羽笑笑道:“請村長騰出個地方,然後讓所有十歲以下孩子都來,我們先做一個鑑定。”
到底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村長馬上行動起來。他到村委會用大喇叭通知,然後派人挨家挨戶去找,也就一個多小時,村裡幾十個十歲以下的孩子都集中到村裡的祠堂。
祠堂有個中院,上面露天是天井,這些孩子依次排好,小孩嘛天性好動,站了一會兒就開始打鬧。旁邊一群家長和閒漢津津有味看著。
我們到了祠堂,看著這些孩子,有不少孩子還沒滿月,是被家長抱著來的。
“你們想怎麼找?孩子都在這呢。”村長說。
花清羽道:“讓他們把褲子都脫下來。”
“什麼?”村長眼睛睜大了:“花先生,你沒開玩笑吧。”
“當然了,”花清羽說:“我們招收小演員要看整體形象,下半身有沒有殘疾。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