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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人的心應該堅硬起來,或是把自己包裹起來。其實是錯的,正因為好的時光流逝太快,所以我們要倍感珍惜,我們對生命裡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珍貴無比,那是恩賜。無常幻化的只是我們所處的世界,不管這個世界是真還是假,是客觀存在還是虛擬妄想,有樣東西卻始終不變,那就是我們面對世界的心。”我說。
“就是生活態度。”韓麗麗加了一句。
“對,生活態度。”我點點頭:“你想讓世界變成什麼顏色,這隻筆就握在你手裡。”
“我懂了。謝謝你,影子先生。”韓麗麗甜甜一笑。
我嘆口氣:“你是解脫了,我也要走了。”
“啊,你去哪裡?”韓麗麗急著問。
“到下一層的地方,我還要再度一人。”我說:“麗麗,你也有任務,我們是個團隊,我需要你的幫助。”
韓麗麗挺起胸膛:“影子先生,你說,我都聽你的。”
“我們一起去下一層,去找那個人……”我喃喃地說。月光清冷,落地如水,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我呻吟一聲,從睡夢中睜開眼,外面天寒地凍,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我稍微一動,全身的關節無一不疼,身上冷得要命,我緊緊裹了裹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處境。
我躺在火車站臨街商鋪的門口,地上鋪著褥子,身上裹著破被子和一件黑色的棉衣。我又冷又餓,全身難受,發了高燒。
勉強抬起頭,看到沿著商鋪一溜躺滿了流浪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都是打著地鋪,冷冷的天睡在地上。
這時走過來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手裡捧著熱乎乎的一碗泡麵,把面放在地上,然後把我扶起來:“稻子,吃點東西。”
我認得他,這是我的同鄉好友,和我一起從村裡出來打工的好兄弟,他叫李偉。我們兄弟受不了農村的封閉小環境,一起到大城市打工。
我靠在他的懷裡,喃喃地說:“偉啊,我他媽渾身難受。”
“媽的,咱們也是倒黴催的。”李偉說:“剛下火車,連錢包帶身份證都讓賊給摸了。這幫賊也不開眼,有錢人不偷,偏盯著咱們這樣的窮光蛋。稻子啊,你再咬咬牙,這裡好人多,我替你討幾片藥。”
我勉強喝了兩口熱湯,全身有了幾分暖意,李偉還要餵我,再也吃不動了。木場討扛。
我擺擺手,示意他幫我躺下,我蜷縮成一團,嘴唇不停地發抖,看著屋簷外寬廣的火車站廣場,好半天才說道:“偉啊,剛才我做了一個噩夢。”
李偉正捧著我沒吃的泡麵,拿著塑膠小勺子,稀里呼嚕地吃著,他擦擦汗:“咋了,做啥夢?”
我閉著眼睛,腦仁發疼,喃喃說:“我也記不住了,光怪陸離,亂七八糟的。我睡會兒,你別打擾我。”
這一覺也不知睡到什麼時候,等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廣場上亮起了燈。燈光中能看到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泛著黃色的光。
看著這層雪,我忽然心頭漾起一絲異樣,就在夢裡,很深很深的夢裡,我曾經夢見過自己凍死在雪地裡。那個夢已經離我很遠了,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做的,像是發生在童年。
我怔怔地出神,李偉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李偉道:“稻子,你聽。”
廣場很遠的地方,傳來隱隱的音樂聲,非常悅耳。我聽了聽,有了精神,咳嗽一聲說:“是劉海砍柴。”
聲音傳來,一個女人唱著:“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哪……”一個男人隨即唱著:“那我就比不上羅!”
我和李偉都笑了。李偉擦擦眼睛說:“劉海砍柴這個花鼓戲在咱們老家特別流行,我記得小時候過年過節,跟著大人們到場院裡聽戲,這個永遠都是壓軸曲目。你還記得咱們村裡唱這個最好的人嗎?”
我點點頭:“記得,小敏嘛。”
“她嗓子特別好。”李偉說:“唱劉海砍柴特別有味,後來她早我們兩三年出來打工,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我有些失神,身上不怎麼冷了。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穿著破衣服,顯得極為落魄,一臉鬍子。
李偉畢恭畢敬地說:“瘸哥。”
我這才發現這人果真是個瘸子,走路一歪一歪的。瘸哥來到我的面前,從兜裡掏出一把零錢扔在我們面前。
李偉愣了:“哥,你這是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