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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吃飯點,你大哥讓我去叫老爺子,我推門進去,老爺子睡得那叫一個安詳。我叫了幾聲他也沒答應,我就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前幾天我做過一夢,夢見一個小人穿著紅色紙衣服戴個紅色尖帽子跳舞,他們都說這夢不吉利,我當時就有不祥的預感,老爺子是不是走了?一摸鼻息,又摸了摸脈,果然走了。老爺子一覺睡過去,再沒醒過來。”
“咱爸當時沒留下什麼話?”我問。
大嫂想了想:“沒有,那天表現得很正常,和平常一樣。早上遛彎,中午吃飯,下午睡覺,傍晚就過去了。”
“老爺子的臥室在哪?嫂子,你帶我看看。”默不作聲的解鈴說道。
大嫂答應,帶我們出來,來到三層走廊盡頭靠西的房間。她輕輕推開門,老爺子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屋子裡陳設很簡單,一張硬板床,老爺子生前曾說睡席夢思不習慣,大哥特意找人定製了這麼一張硬床。床對面是一臺五十寸的液晶智慧電視,這也是大哥的傑作,專門方便老爺子看電影用,可老爺子除了晚上看看新聞聯播,電視幾乎很少開啟。除此之外,就是一張書桌,窗臺放著幾盆花,此時日頭漸漸偏西,昏黃的光芒射進來,無數雜塵在光線中飛舞。
解鈴進屋,坐了坐床,又隨手翻了翻床頭的報紙和老書。這是一本萬年曆,老爺子挺信這些東西,沒事就拿著看。解鈴翻到他臨終那天的日期,示意讓我過來,指著萬年曆:“你看。”
在那頁的萬年曆上,有人用鉛筆寫了幾個字,字跡稍有些模糊,我仔細看了看,上面寫著:老婆子,是你嗎?
我心中一動,很明顯這些字就是老爺子寫的。他的筆跡我認識,很粗糙但是筆架堅硬,透著一股硬氣。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老婆子’是誰?”解鈴問。
“應該是我媽。”我說:“我媽生前,我爸就管她叫老婆子,也叫屋裡的,我媽管他叫老頭子。”
大嫂看到我們發現了什麼,湊過來問怎麼了,我把萬年曆遞給她:“這是老爺子臨終那天寫上去的。”
大嫂是農村婦女,看到這樣東西,馬上害怕起來:“三兒啊,是不是那天咱媽……回來了?把老爺子的魂勾走了?”
此時屋裡暗暗的,氣氛有些怪異,我也發毛:“大嫂,別亂說。”
大嫂揉著手,憂心忡忡:“自從這小洋樓蓋起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大哥還說我迷信,說我神經過敏。可我知道,他嘴上這麼說,還是從外面請來幾面風水鏡掛在房簷下說是辟邪。既然沒問題,為什麼要辟邪呢?”
我聽到這裡,馬上道:“大嫂,這是怎麼回事?”
大嫂說:“咱們別在這說,我待著害怕,到我屋。”
我們三人出來,到了二層大哥大嫂的房間,她看看走廊無人,關上房門。給我們倒了兩杯水,我說大嫂你別忙,把事情先說清楚。
大嫂坐在那裡,眼神有些呆滯,像是在想什麼。我剛要催促,解鈴擺擺手,示意讓她先靜靜。
好半天,我大嫂才嘆口氣說起來,整個過程中我聽得有些愣神,特別像編造的故事。可是我知道,大嫂是很樸實的農村婦女,即使是瞎編,也不可能編得這麼離奇。
這座小洋樓是我大哥發跡之後修的,成樓也不過兩三年,我因為常年不回家,所以很多事都不太清楚。大嫂說,這座樓一蓋成,她住的就不得勁,到夜裡經常能聽到後院起風,嗚嗚吹,吹得後門窗戶都嘎嘎響。就算月朗星稀的夏天,風聲還是不斷。最為奇怪的是,有天夜裡她被風聲折磨得實在受不了,起身到後院檢視。可到了後院,卻發現院子裡一絲風也沒有,院子裡還擺著一些幹曬的山貨,照剛才那麼大的風,這些木耳蘑菇之類早就吹沒影了,可現在好端端擺在那,一點風來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雖然覺得奇怪,可也沒深想,有天晚上,她正睡覺呢,忽然聽到後院傳來一陣法螺的聲音。這種聲音幽咽綿長,音調拉得很長,乍一聽似是風吹孔殼,可細聽,又覺得是有人在吹,因為聲音帶著轉折起伏,不太像自然形成的聲音。
這個時候,大嫂真是害怕了,把熟睡的大哥搖起來。我大哥迷迷糊糊聽了一陣,那聲音已經沒有了,他說大嫂是神經過敏,轉過身又去睡。
最讓大嫂害怕的是這麼件事,一天晚上,她從外面回來,老爺子和大哥都不在家,她想洗個澡換身衣服,走到二樓自己房間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有聲音。那時候三樓還空著沒人住,黑漆漆的,哪來的聲音?莫不是進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