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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那黑社會漢子的鼓聲也停了,與此同時,三足香爐裡三根長香也漸漸熄滅,所有的細節都說明,整個儀式結束了。
小輝伸了個懶腰,看到解鈴和我被抹花的臉,他捂著肚子哈哈笑,感慨這個三太子真是調皮。
既然三太子走了,我也不用這麼拘謹了,李嬸打來一盆清水,我洗了洗,把臉上的白色粉末洗掉。用毛巾擦著臉,看解鈴解乩。黑社會漢子悶聲問解鈴:“三太子寫這首詩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儘管去做,大膽去做。”解鈴道。
那漢子點頭,順手一抹桌子,把這首詩擦得乾乾淨淨。
小輝道:“三太子降世,是大家難得的福緣,誰也別走,一會兒準備宵夜,所有人必須留下吃飯。”
眾人轟然叫好,七手八腳從裡面抬出一張大八仙桌,李嬸和幾個夥計直接就在院子裡開火,灶臺支上,煎炒烹炸。院子裡點了燈,都是拉著電線上的燈泡,瓦數很足,從房間到院子,燈火通明,香氣飄散,聞得人渾身暖洋洋的。
李嬸果然彪悍,煙都抽上了,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煙油子。嘴裡熟練叼著煙,兩隻手握著鍋鏟子,不停掀來翻去,油滋滋啦啦的響,滿院飄滿異香。
時間不長,大火烹出來的飯菜上了桌,大魚大肉都是硬菜,有人拿出幾瓶白酒,大家圈圈圍坐,氣氛十分熱烈。
我坐在裡面,正對著院子,聞著香氣,看著眼前的熱熱鬧鬧,想起小時候在家的情景,也是這麼一大家子,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的哥哥還有妹妹,我們聚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天,一家人說說笑笑。
那種昏黃溫暖如照片般定格的家宴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裡。現在已物是人非,大家天各一方,為了活著,我們放棄了很多東西。
圍坐在這一大桌子的朋友們,大家互相都不瞭解,可都因為三太子,有緣聚在一起吃飯。大家說著笑著,天南海北聊著,來之前我本來以為三太子道場肯定陰晦詭秘,而現在看到這些信徒們,和善可親達觀開朗,可見他們所信仰的這個神是什麼樣的神了。
我問小輝怎麼認識解鈴的,他衝解鈴眨眨眼,神秘地對我說,解鈴曾經救過他的命。他本來已經死了,可解鈴愣是把魂找了回來,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看到解鈴正在和李嬸說話,沒有注意我們,聽小輝講得這麼玄,我心癢難耐,便問他解鈴到底是什麼來歷,從哪學的一身本領。
小輝衝我擠眉弄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嘻嘻哈哈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他拍拍我:“放心吧,有三太子保佑,有解鈴幫忙,你的事肯定會解決。”
我心裡大安,“滋”喝了口酒。
晚上鬧到很晚,第二天起來,發現自己就睡在這裡。房間裡香火都滅了,燈也關了,橫七豎八擺著幾個行軍床,上面躺滿了呼呼大睡的信徒們。白天雖然陽光明媚,可是清清冷冷,完全沒有昨晚熱鬧的香火氣,給人一種無盡悲涼的感覺。
我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看到解鈴從外面跑步進來,他擦擦汗,衝我招手:“我運動完了,你就別賴著了,我們走吧。”
我趕忙起身,來到院子裡:“你心裡有數了?”
解鈴點頭:“有數了,昨夜三太子密授神法,咱們這就回去救你妹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哈哈。”
我衝裡面屋子努努嘴:“不用和李嬸小輝他們打個招呼?”
“不用了,他知道我們要走,用不著那麼矯情。”
我和解鈴走山路從公園出來,打了車回到佟雅的出租房。佟雅在照顧我妹妹,看到我們來了可高興壞了。大劉刷著牙從衛生間探頭出來,含著一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說:“師父來了。”
解鈴十分嚴肅地坐在沙發上,他們小情侶洗漱好了,圍攏過來。解鈴看著我們三個,鄭重地說:“羅小米惡靈附體,一會兒我要幫她驅魔,你們都要過來幫忙,一切聽我指揮,不能有半點差池。”
大劉又緊張又興奮,舉手說:“師父,我那個東北同學特別仰慕你,跟我提過好幾次,如果給羅小米驅邪一定要叫上他。你看方不方便?”
解鈴想了想,點點頭:“好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你說的就是那個小平頭吧?”
“對,他叫二龍,平頭是他們東北爺們的特徵。”
得到解鈴首肯,大劉興匆匆給二龍打電話。這邊解鈴開始準備東西,他從包裡拿出一個黑黝黝的缽來,又沉又重,像是用生鐵鑄的,囑咐佟雅打一缽清水過來。
然後他又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