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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我迷糊了。
“就是範雄。”大哥的聲音從下面的黑暗中幽幽傳來。
我一驚,這時也到了地下室的地面,從木梯上下來,眼前黑森森。手電的亮光閃過,能看到這裡面積還是蠻大的。四壁撐著木樑,青磚宛然,表面細膩光潤。解鈴摸著青磚說,這種磚用途最多的就是作為墓磚,能夠貯存陰氣,難怪陰冷陰冷的。
我們往前走,手電照去,我看到角落裡的牆上掛著幾盞紅色的燈籠,此時熄著火,表面蒙塵。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地下室的盡頭,這裡靠著牆居然放置了一臺巨大的法壇。
這座法壇,好傢伙足足佔了一面牆,上懸冠蓋,背景是用木頭人工搭出的古城門,兩側放著落地燈籠,中間是一張長長的供桌。桌子上放滿了香爐、長明燈、瓜果梨桃之類的東西,黑漆漆中,手電的光亮一掃而過,整座法壇透出一種別樣的陰森。
最吸引我們目光的,是供桌中間供奉的神。這個神十分特別,由四顆頭顱組成,這四顆頭顱後腦勺相對,各面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四張人臉一模一樣,全為女性,雖然扮裝不同,可看上去應該是同一個人。
四顆頭顱四張人臉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沉思有的悲傷,喜怒哀樂似乎全都表現出來。比較詭異的是,這四顆頭顱都是原大的,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黑暗中乍一看,栩栩如生,和真人沒什麼區別。
這臺法壇造得有模有樣,透著一種宗教的肅穆。我呼吸急促,感覺這東西有種莫名的恐怖,不敢湊上前去。
可能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樣的感受,比如到了寺廟道觀這樣的地方,看到神龕佛像,尊敬自然是尊敬,可更多的是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慌,這些元素符號背後代表的一種極為龐大和複雜的另一個世界的力量,深不可測,猶如深淵,讓你不由自主就誕生恐懼敬畏之心。
羅大米走到法壇前,用手電照著亮,看到他好像開啟了一個音樂播放器。馬上,從裡面傳出一段聲音。
聽來應該是佛教音樂,旋律很緩和,只是梆梆的木魚,很快出現了人聲,這是一個糯糯的女人聲音,應該在唸一段經文,咪咪吽吽的。她的聲調綿長,每個位元組都拉得輕輕飄飄,十分空靈,我霎時間就有了一種很寧靜的幻想,似乎自己正站在雪域高山的古廟裡,聽著白雲深處傳來的天籟之音。
正聽得入神,忽然“啪”一聲脆響,解鈴猛地拍了下巴掌,我打個激靈,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剛才不知不覺整個人就飛了。解鈴走過去,把播放器關掉,黑黑的地下室霎時陷入死寂之中,比之剛才的飄渺,這種沉寂讓人十分難受,就像正在經歷燈紅酒綠美女豔酒,正飄飄欲仙呢,霎那間就把你踹回屌絲那陰冷狹窄的出租房裡。
我特別難受,憋了一身的熱流愣是釋放不出去。我知道解鈴是為了我們好,我只好硬生生憋住。
“邪魔歪道。”解鈴說了一句:“這個聲音有問題。”
他追問羅大米是怎麼回事,這個法壇到底是誰教他擺的?
羅大米嘆口氣:“是範雄啊。”
“範雄到底是什麼人?”解鈴疑惑地看我。
我慢慢想起來,沉聲說道:“範雄是我很久以前,偶然認識的朋友。”
那是我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四處投簡歷找工作面試都不是很理想,心情極為鬱悶,我索性離開這裡,坐著高鐵自己揹包旅行。範雄就是那時候在車上認識的。範雄是個很奇特的女人,其實範雄的名字並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她的筆名。
範雄是一位畫家。
我們認識的時候,她好像也是蠻失意的,看上去有些陰鬱。我們正好是鄰座,沒事聊起來,相談甚歡。範雄是個偏於中性的女人,不但穿戴上偏向於中性,而且她的扮相和表現出來的行為也極為中性。她留著短髮,唇上甚至還生出小絨毛,看上去像鬍子一樣,說起話來有一股字正腔圓拿腔拿調的南方口音。
當時聊下來,我最欣賞她兩個特質,一個是有話就說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直抒心意。還有一個是她的博學。歷史見聞,藝術理論鑑賞,天南地北,談論起來見解很深。那時候我還沒進社會,世界觀未成,很是迷茫,她橫空出世,一番言論就把我征服了,我甚至都想以後給她牽馬墜蹬算了。
那次火車之行以後,我們又零星見過幾次,有一次我大哥進城辦事,恰好我正和她一起吃飯,便把大哥叫來,他們也認識了。
現在大哥說地下室的法壇還有這一切都是範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