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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袖珍燈籠,看起來也就葡萄那麼大,紅顏色的,還挺萌。解鈴不知怎麼搞的,也沒看他點火,袖珍燈籠忽然朦朦放出光亮,透過燈罩,發出幽幽的紅光。
他拿著燈籠在下鋪的四張床照了一圈,經過靠門的床,火焰忽然大熾,紅光更盛。他對我做了個手勢,我明白,上吊的那女孩就死在這張床上。
他把小燈籠放在床頭一角,然後拿出一把香火點燃,固定在床板上。整個床鋪看起來像是個小型祭壇,煙霧繚繞,朦朦朧朧中透出森森的鬼氣。
解鈴又從包裡拿出一張白色的宣紙,展開之後,面積還挺大,他讓我過來幫忙,一人揪著一角,把宣紙整個貼在上下鋪中間的床架上。宣紙鋪展張開,完全遮擋住了下鋪,像是個紙做的蚊帳。
宣紙半透明,透過它能看到後面那隱隱放光的燈籠。紅色光芒本來就迷茫黯淡,讓宣紙這麼一隔,顯得更加迷離,紅光一點,幽幽顫動,宛如毛筆蘸水洇染一般。最炫的莫過於那把香火燒出來的煙,隔著宣紙來看,煙霧如描似畫,徐徐飄升,好似雲海霧山,濃郁得如同仙界。
我看得入神,煙霧裡突然隱隱出現一個人的形狀。我頓時看愣了,脖子發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解鈴站在宣紙前,一隻手捏住一隻燃燒的長香,這種捏香的姿勢特別像握劍。他不停晃動雙手,兩隻長香冒著濃煙上下舞動。
說來也怪,配合他的動作,宣紙後面的人形似乎也在一前一後動著。這個人影若有若無,有時大,有時小。解鈴表情極為認真,不過臉上卻露出似有似無的笑容。
我有些看傻了,別說,他也挺有魅力,而且是帶著絲絲妖媚之氣的魅力。我一時恍惚,既然靈山就在眼前,我何必捨近求遠去拜那位聖姑呢?莫不是我走入邪途,鬼迷了心竅?
看了一會兒,我大概看出了規律,解鈴就像藝人舞蛇一樣,他在逗鬼!請原諒我沒法用別的字眼來形容此時的情景,只覺得一個“逗”字把他的形態描繪得淋漓盡致。
逗了片刻,解鈴把手裡雙香斜插在床頭,抱著肩膀冷冷看著。宣紙背後的床鋪上已略具人形,朦朧中那個人姿勢很古怪,脖子像是套在一根繩子上,整顆頭以怪異的方式耷拉著,身體看上去十分僵直。
我驚叫一聲:“來了。”
解鈴衝我擺擺手,示意不要說話。他緩緩探出右手,食指中指併攏,輕輕點在宣紙上。宣紙背後的人形緩緩變大,那樣子很像是那個鬼正在向宣紙靠近,慢慢地,整個都貼在宣紙上。整張宣紙被這怪怪的人影烏了一大片。
我看的眼都不眨,甚至連呼吸都忘了,兩隻手全是汗。這種情形實在是駭人,就好像那團人影要破紙而出,這麼一層薄薄的宣紙,能擋住惡鬼嗎?
解鈴微微閉上雙眼,嘴裡輕輕吟咒,聲音低沉,聽不清說的是什麼。我忽然意識到,我將要看到一場難得一見的人鬼交流。這個解鈴他媽的究竟是什麼來歷,他的這一身詭異本領到底從哪學來的?以前從影視劇小說什麼的也看過人鬼大戰之類的戲碼,現在解鈴所作所為完全顛覆了我的原有認知。
半晌,解鈴慢慢縮回手,臉色有些嚴峻。他看看我說:“這個陰魂答應告訴我們範雄當年來到這裡的經過,不過有個條件。”
我好半天才顫抖著僵硬的嘴唇問:“什麼條件?”
“要幫她超度。去哪都無所謂,就是不想留在這個讓她橫死的地方。”
我眨眨眼:“那就超唄。”
解鈴嘆口氣:“哪有那麼簡單,超度橫死者是件比較麻煩的事情,而且這個陰靈的情況非常特殊。”
我問怎麼特殊。
他說:“她的三魂丟了一魂,這條魂不在,就沒法超。”
“丟哪了?”我問。
解鈴看看宣紙背後的人影,緩緩說道:“據她說,她丟的那一魂,在範雄身上。”
“什麼?!”我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解鈴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暫時讓這個橫死姑娘的其餘魂魄附到我身上,然後幫她找到丟失的魂魄,湊齊了再超度她。”
“那你沒事吧?”我顫巍巍地問。
解鈴淡淡道:“也沒什麼,就是我要用心頭的血脈來供養她,像劉東那樣。”
他說的簡單,但我知道,他肯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看著他的面龐,我心中隱隱作疼,覺得解鈴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為什麼我會產生他是極大障礙的念頭呢?我暗暗告訴自己,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要起害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