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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個字,嘴裡隨之冒出無數的氣泡,看不出是什麼字。
我指了指缸口,示意他出來再說。誰知解鈴伸出右手食指,在玻璃上一筆一劃寫了兩個字,第二個字我看懂了,應該是“靈”,而第一個字筆劃太繁複,他寫了兩遍我還沒看明白。
解鈴寫完最後一筆,衝我點點頭,下一瞬間,我根本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他雙眼一翻,四肢張開,整個人像是突然間猝死在水裡。
我看得目瞪口呆,他果然毫無知覺了,無數水泡隨著動作冒出來。他慢慢向水面浮去。
我把蠟燭放到一邊,趕緊踩著木梯爬到上面,站在缸口,水面散發著濃濃的寒氣。此時水面如同沸騰的開水,冒出滾滾氣泡,不一刻,解鈴從裡面浮了出來。我探出身子,抱住他,慢慢把他拖到缸口。
解鈴渾身都是水,眼睛閉得緊緊的,臉色發青,身上更是冷得嚇人。我摸摸他的鼻息,也不知是不是緊張,根本就摸不到,他死了?
我抱著他,也顧不得全身沾溼,費了很大力氣,把他拖出水缸。
擺弄這麼個成年男人,且不容易,況且他還無知無覺,像個厚重的大麻袋。腳下的梯子根本承受不了我的動作,我一個沒踩牢,抱著解鈴,一起摔在地上。
幸好距離不高,他壓在我身上還彈了幾彈,我渾身痠痛,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好半天才緩過來,看著解鈴心裡發寒,他會不會真的死了?剛才從高處摔落,他沒有做出一個活人應該有的應激反應。
現在怎麼辦?
我抹了把臉,強迫自己鎮定。現在我們在這麼一個密閉的鬼地方,解鈴不知生死,我應該怎麼辦呢?我簡直心亂如麻,就像有人把麻油硬灌入我的心臟裡,整個身體都難受糾結得要死。
別看我一直有驅除解鈴的心思,但此時此景,他真的死了,我卻感覺到莫大的失落和痛苦。我抱著他冰冷的身體,靠在水缸的玻璃上,望著窗外黑壓壓的天空。
第六十章師妹
這是我一生從來沒遇到過的困境。很多時候,我是個被動接受的無能者,下崗、失戀、妹妹中邪、父親過世,一件件事情逼迫而來,我能做的只是被動承受。現在,解鈴就死在我的懷裡,到了我該做點什麼的時候了。
很長時間後,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脫下外衣當毛巾,把解鈴全身擦乾淨。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非常安詳,沒有一絲死亡的痕跡。可是我知道,他確實已經死了,鼻子裡沒有呼吸,身體漸漸僵硬發冷。此時的我沒有任何恐懼感,只想著如何幫解鈴善後。
現在面臨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我們困在這裡,我還帶著這麼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大男人,怎麼才能出去?
我先給解鈴穿上他的衣服,然後把他放到範雄的床上。我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此時,窗外天光微亮,路上漸漸響起行人腳步和說話聲。此時的我心亂如麻,不禁想起前半夜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時候,黃蕾蕾曾到夢境裡提醒過我,說這裡危險。這一切的危險到底還是發生了。
我看看解鈴,他身體僵直,一點回暖的跡象都沒有。
我知道自己很幼稚,我在期盼奇蹟。
我走到水缸前,用手拍拍玻璃,死死盯著裡面的一缸水。解鈴到底做什麼了?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後果?我看看木梯,忽然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要不我也進水缸試試?
我趕緊晃晃頭,打消這個念頭。可這個念頭像小爬蟲一樣,就在我心裡爬著,酥酥癢癢,有點止不住的苗頭。我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踱步,心裡長了草,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就聽到樓下一聲脆響,有人把大門開啟。
我忽然意識到,街道的那老頭又來上班了,今天還會有畫商陸續到這裡。
此處是範雄密室,應該不會有人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時機,帶著解鈴從正門離開。
在這裡待著實在是氣悶,我又不能離開解鈴,只得來回踱步,時間過得實在太慢。
我的目光落在大櫃上。走過去開啟櫃門,裡面還是那個袖珍蒲團。我想了想,走了進去,學著打坐的模樣,坐在蒲團上,伸出雙手拽住櫃門把手,慢慢合攏。
光線頓時遮蔽在外面,這裡一團漆黑。說來也怪,此處如此狹窄逼仄,我卻能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安全感。我在蒲團上閉目打坐,一合上眼就能感受到尖銳突出的焦慮。在外面踱步,至少還能分散注意力,而在這裡打坐,就像一杯水靜靜放置,看似平靜其實裡面無數沉渣泛起。這一瞬間,我不知生出多少個念,浮想分散,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