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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有個關鍵人物,就是聖姑。她很可能掌握了某種方法,能夠讓人進入到那片淨土世界。”
我想到了一個關鍵的所在,反問他:“那你呢?當初你破妄的時候,可沒什麼聖姑,你為什麼能在沒有她指引的情況下,自行到那個世界?”
解鈴看看外面的天,幽幽地說:“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聽到劉東自殺時聖姑的那盤錄音帶,我曾經說過,這個聲音很熟悉。”
“你好象說過。”
“這個聖姑,很可能是我很久以前曾經認識過的一個人。她很可能一直在潛意識裡影響著我。我在妄境裡能進入那片淨土世界,應該不是偶然的。”
我都聽愣了:“那你想起是誰了嗎?”
解鈴搖搖頭:“時間很久很久了,我現在想不起來了。”
他說這話像是一個百歲老人,口吻極是滄桑,可我知道,他不過三十歲,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依據我的經驗,”解鈴說:“要達到那片淨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進行煉獄的過程。你還記得梁小秋那幅畫吧,火海黑山汪洋大水,像是唐僧度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能達到靈山。這個過程,非常不容易,會死人,會死很多的人。”
說到唐僧,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拍著腿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讓劉東那瞎子的陰魂上我的身。我看到他臨死前的景象。”
解鈴點點頭。
“他臨死前正在看一本很古老的摺子,上面畫著古老的畫,有亭臺樓閣,無數的宮殿,藏在雲海之中,不遠處是汪洋大江,有很多木船在江中前行。這本摺子描繪的,會不會就是那片淨土世界?”
解鈴若有所思。這時,我和他的手機鈴聲同時響了。我到外面接電話,電話是主管打來的,冷冷告訴我,我被開除了,讓我這兩天找時間去結算工資。我也沒廢話,應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心裡有些茫然,難道以後真的要和解鈴混了?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了。
我不願意依靠他,可以後又何去何從?我走進了人生的死衚衕。
解鈴走過來說:“剛才老梁打來電話,讓我們去飯店,他已經定了包間。”我心事重重,隨口應了一聲。
他看看我:“怎麼了?你這人,也不知你成天愁什麼。你剛說自己想開了,馬上又陰雲密佈。”
我嘆口氣說:“我下崗了。”
解鈴哈哈笑,一拍我:“走吧,先解決肚子問題。”
梁先生還是挺懂事,安排了一桌子硬菜,吃喝中,他告訴我們,兒子梁小秋已經醒了,而且說話和狀態都挺像正常的孩子了,在家逗得他媽媽笑。他要特別謝謝我們。
在飯桌上,解鈴問他範雄畫室地址在哪。梁先生很熱心地用筆寫下地址,是在我市的文化一條街上。
這條街是新近這些年開發的,靠近文化市場,裡面雲集了各色文化單位,有賣古玩的,賣現代畫的,賣舊書的,街面也建設得有模有樣。真是燈下黑,我們千想萬想,沒想到範雄就寄身在這樣一個地方。
事不宜遲,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和解鈴便殺向了範雄的畫室。
文化街有一趟衚衕,全是畫家的工作室,大都是二層小樓,外牆有著各式各樣的塗鴉,看起來頗有紐約客的範兒。我們按圖索驥,找到了的範雄工作室。我有些緊張,馬上就要和範雄面對面較量了。
還沒走進去,就看到大門敞開,裡面冷冷清清。
在門口坐著一個戴著套袖的老頭,戴著老花鏡,手裡拿著計算器,正聚精會神算著什麼。
我們過去打招呼,問範雄是不是住在這裡?
老頭眯縫著眼看我們,恍然大悟:“你們是畫商吧?趕緊進來,裡面掛的畫隨便挑。”
“範雄呢?大爺。”我問。
老頭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們嗆著:“死了。”
“什麼玩意?!”我差點跳起來:“範雄死了?”
“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老頭口氣嚴厲。
解鈴趕緊道:“大爺,我們都是從西北來的,朋友說這裡有一批畫要出手,都是大畫家範雄的親筆。我們千里迢迢過來,沒想到範雄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老頭點頭:“這就不怪你們了。範雄是自殺的,留了遺書,半夜爬上橋頭跳了大江。這些藝術家啊,就是這麼怪,想一出是一出,死都死的這麼特別。她在遺書裡說,把畫作的委託權都交給街道,賣出的錢捐獻給養老院和山村的孩子們,從這點說,這人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