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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為然,他以為解鈴故意編造這麼個故事來跟他套近乎,以達到和他兒子接觸的目的。他磕磕菸斗,站起身說:“走吧,我帶你們看看小秋。”
我們三人又一次來到梁小秋的臥室。梁先生輕輕推開門,屋子裡還是那麼暗,厚厚的窗簾拉著,一絲光也透不進。
梁先生剛要說什麼,解鈴做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他輕輕走了進去,我猶豫一下,也跟了進去。梁先生沒有制止我們,抱著肩膀看著。
我們兩個人來到窗臺前,繞過大大的畫架,我看到有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大男孩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手拿著畫盤,一手拿著畫筆,正在對著面前的畫沉思。
他思考時顯出的表情,和眼神裡的深邃,讓我想起一個人,聖姑。他們都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和厚重。
我看到了他的畫,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幅奇怪的畫。
這幅畫一看就知道是個孩子畫的,筆法很粗糙,類似於塗鴉,畫上人不像人,山不似山,只能大約看出是什麼來。可偏偏這樣畫法極是拙劣的畫,就因為這種似是而非,卻透出一種別樣的氣象。
畫裡的近處是一片紅彤彤的顏色,邊緣粗糙,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就是技法幼稚,看起來像一團一團的大火燃燒,這些火焰形似一朵朵大紅蓮小紅蓮,天空中都瀰漫著黑煙和火光。在這片紅色中,能看到若隱若現有一些人正在掙扎,這些人不見全貌,只是露出胳膊和腿,這種效果反而有種極為悽慘的感覺。
遠處是連綿的黑山,再遠的地方似乎是汪洋之水,因為孩子技法太粗糙,山和水都是顏色差不多的形狀,有些分不清楚。在連綿的黑山間,有一群形似螻蟻的人群,正弓著腰排隊前行。這些人都沒穿衣服,身體迸發出一種絕望的力量,看上去有點像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縴夫。
整個畫作有一股與眾不同的勁道,談不上恐怖,卻讓人看了極為壓抑沉鬱,充斥著一股悲涼和傷感。這幅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是出自一個十歲的男孩之手。
解鈴蹲下來,輕輕用手摸了摸畫紙:“這幅畫有名字嗎?”
“那你起一個唄。”一直沉默的梁小秋忽然說話。
在外面的梁先生就是一喜,解鈴果然高人啊。這就讓孩子說話了。
解鈴看著畫說:“我管它叫《陰間》,你覺得怎麼樣?”
梁小秋突然抬頭看我,用稚嫩的聲音說:“你來講。”
“啊?”我本來是打醬油的,沒有思想準備。這梁小秋的眼神很深邃,倒像個飽經世事的老人,我被他看得一陣慌亂,脫口而出:“我如果起名字,會叫它《極樂世界》。”
“搗亂是不?”解鈴故意說:“就這不毛之地,能叫極樂世界?”
梁小秋也頗有意思地看我。
我說:“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到畫上的這些人,是心甘情願受苦的。你看他們行走的方向,去的是大山和汪洋的深處。那裡到底有什麼,能這麼吸引他們?我認為只有傳說中的極樂之境才會有這種效果。整幅畫確實像你所說,透著一股陰間的死氣,不過我覺得這是達到極樂之境前的一個必要過程。”
梁小秋看著我笑了,解鈴也點點頭:“羅稻,你到是很有慧根。”
他問梁小秋:“小秋,你怎麼會畫出這樣的畫?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梁小秋眨眨眼說:“這不是我想的,是我看到的。”
這句話一出,外面的梁先生實在禁不住,走進來探著頭看畫。從眼神和神態判斷,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那種驚訝和震撼完全掩飾不住。
他看著自己兒子,禁不住有些害怕:“小秋,這是你畫的嗎?”
梁小秋看都不看他。解鈴繼續問:“你在哪看到的?”
梁先生在旁邊嚷嚷:“這畫絕對不能讓你媽媽看見,她能瘋了。小秋,這不是你孩子該畫的,要不然咱們去看大夫……”
梁小秋皺眉:“你們能不能先讓他出去?”
我過去拍拍梁先生:“老梁大哥,要不你先出去吧,我們病人之間探討點病情,你別跟著摻乎。”
梁先生也不是不明事理,現在要解決梁小秋的問題,只能靠我們,他嘆口氣,步履蹣跚走了出去。
梁小秋回答解鈴的問題:“怎麼看到的,我也說不清,是範雄教給我的。”
“你知不知道你看到的,並不是人間景象。”解鈴說。
這時的梁小秋才現出孩子氣:“你說的我不明白,什麼叫人間景象?我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