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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殺的袈裟,那抹笑容能化所有東西為腐朽。
僮墨驁的心裡一場不是滋味,他當然記得薄野修是怎樣站在自己和父親的面前堅持帶走緹暱,也當然記得今天早上他和自己站在公司的天台上一身絕然,但有誰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狼狽的地步呢?
所以他就這樣出現了嗎?踏著如此輕鬆地步伐,臉上不見任何焦急?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傢伙對緹暱懷著怎樣的感情!
“你應該跪下祈求緹暱好好的。”僮墨驁冷笑一聲,嘲諷地看著薄野修。
似乎他已經承受了太多東西,現在他無法再歇斯底里地怒吼。
崔炎兮暗暗皺眉,現在的這兩個人太怪異,完全不是理智的模樣。這樣想著,他不由伸出手按在了僮墨驁的肩膀上,只是一觸碰,他立刻呆住。因為……僮墨驁的肩顫抖的是這樣厲害。
薄野修的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笑,他一直盯著那緊閉的手術室的門,那扇門像天際,夜一般的無涯。沒有人發現他空洞眼神下收斂的不安。
他至始至終沒有看任何人一樣,彷彿他只為那一扇門而存在。
“她會等我,你們信嗎?我怎麼可能讓她離開?”薄野修微笑著,那抹笑忽然間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她會等我。必會!
即使她不再等我,我也必將等著她!
她還沒看到會所後面種滿那一大片的桃樹和梨樹,她還沒有跟他去找個有很多臺階的地方玩手頭剪刀布,還沒有去做熱氣球,在那裡他會唱歌給她聽。還沒有去遊樂園做旋轉木馬,還沒有去海邊看日出日落……
所以,不要輕易離我而去!
“哈,薄野修啊,這就是你當初一定要帶她走啊!你當初怎麼向我們保證,你說你一定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結果呢?!現在呢!你還有什麼資格說她會等你!你真不是個男人!”僮墨驁冷笑一聲,最後指著薄野修的鼻子咆哮。
他快瘋了!真的快瘋了!
那是他的妹妹,小時候黏在他旁邊糯糯地叫著哥哥的妹妹,是那個眼睛靈氣不漂亮卻甚是討喜的妹妹,是那個不愛張揚愛低調的妹妹,是那個像個白痴卻又像個女特工的妹妹……然後呢……就是現在躺在手術檯上,聽不到他心底的呼喚的妹妹。
他是僮墨驁啊,她是僮緹暱啊。
薄野修沒說話,只是在那一瞬間眼神驟然冰冷。
這句話似乎一下子罵醒了他。
對的,他不是男人,他的確沒有保護好她。可是知道嗎……你就更應該等我來彌補!
等待。
原來可以這樣殘忍。像刀口劃在心臟上的感覺。
“僮總!!僮總!!”
忽然,過道上飛奔過來一個人,是僮墨驁的助理。此刻他一臉焦急,大冬天,他的汗水已經把他的西裝浸得透溼。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奔到僮墨驁面前,臉色甚是惶恐:“僮……僮總……出……出事了!!!”
僮墨驁淡淡地轉過頭看他,眼神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精明,他想力竭的困獸,那樣的疲乏,似乎在一瞬間老去了太多。他慘淡一笑:“還會有什麼……”
卻沒想到一向懂得拿捏分寸的那個助理已經惶恐地尖叫起來:“僮總!!納納小姐自殺了!!!從帝國酒店28樓的房間內跳下來當場斃命!!!!!!!!!”
頃刻,薄野修、僮墨驁和崔炎兮的臉瞬間僵硬。
還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喘息機會,幾乎在那個助理吼完這句話的同時,手術的門忽然開啟,但是門上那亮著“手術中”的燈並沒有關掉,還是血一般的猩紅。
“誰是僮緹暱的家人,回答我,在哪兒!!”從裡面跑出來一個小護士,她的眉頭緊皺成一團,手裡緊緊捏著一份檔案。
僮墨驁是沒有回過神來的,他的靈魂像是被抽離一般,直愣愣地站在那兒,就站在那兒。
是薄野修最先回過神來的,他看著那個護士,也看著那扇微微開啟卻是一片黑暗的手術門,心中的不安瀰漫到極點,他一個快步走上前:“我是。”
表情是這樣的複雜。
沒有人知道的,他在竭力平穩自己發抖的聲音。
那護士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把手上的檔案遞到他面前:“快籤,現在每一秒對病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我們主治醫生說你們必須籤!”
那是一份手術同意書。薄野修心中有底。但眼神在看到末尾幾行字時——
所有的世界徹底瓦解,支離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