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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擔心她父親,指指在遠處悠閒地站著的多吉,“你看看多吉,他真心熱愛這個地方,不會覺得生活有什麼艱苦。”
她看過去,剛好多吉也看向他們這邊,揮了揮手,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高翔同樣笑著向他揮手。
“若迪很喜歡旅遊,總利用假期出去。我跟她不一樣,從上大學起,我的業餘時間都花在工作上了。現在想想,工作以外的閱歷太少,人生未免乏味。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來這裡,所以,儘量把別的都放開,好好享受旅途。”
他並沒指望會得到回答,她卻輕輕地“嗯”了一聲。
稍事休息,繼續上路。從拉孜出來上新藏公路,高翔開車,老張換班休息,儘管頭痛,還是搓著手說:“這次我們只走阿里,不過將來有時間,我一定要完整地走一走這條路。”
孫若迪看看手裡的資料,驚歎一聲:“我的天,老張,這願望太宏大了,要知道新藏公路從噶爾縣到新疆葉城縣,全長1179公里。”
“對,沿途要翻越五座5000米以上的大山,經過16個冰山達坂,44條冰河,穿越幾百公里的無人區,是世界上海拔最高,條件最苦的公路,也是路段最艱險的公路之一。”老張顯然對此早就爛熟於心,“我認識一個朋友,單車走過這條路,而且從葉城一直開回了北京。”
孫若迪只能表示拜服:“能到阿里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她轉頭問左思安:“小安,你以前最遠去過哪裡?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
她只是響應高翔的囑咐,盡力將左思安帶進對話裡來,不過出乎她的意料,左思安想了想,回答說:“我小學畢業的時候,爸媽帶我去過北京。最想去的地方是新疆的喀納斯,我爸說那是他去過的最美的地方,他還說有機會要帶我和媽媽去的。”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只是學校組織春遊才出了市區,單純得大腦接近空白,對外面的世界完全沒有一點兒想象。”
老張也哈哈大笑:“沒錯,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也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分析說,這大概就是後來我報復性地想走遍所有沒有去過的地方的原因。”
“還有比這裡更遠的地方嗎?”
儘管左思安更像自言自語,而不像提了一個等待別人解答的疑問,老張還是肯定地點頭:“一定有,我堅信。”
高翔從後視鏡看看左思安,她仍在出神,但表情不像先前那樣神思恍惚。他猜想,倒也不是他的話對她有多大影響,而是交流畢竟是人的天然需求。走在這樣人煙稀少的地帶,看到對面有車過來都會有小小的興奮。不要說活躍的老張,就連平素文靜的孫若迪也遠比在平原地區來得健談。對於一個14歲的孩子來講,人為的自我封閉狀態總是會被打破的。
7_
左思安來阿里的唯一目的是見她的父親。高翔對阿里既無認識,也無嚮往,只是為了護送她完成這個心願。老張很早便立志要看遍世間風景,體驗生命的極限,孫若迪與另一對來自東北的年輕情侶大明、小芸一樣,急切想見識新奇的世界,而28歲的南方姑娘施煒一心向往找到信仰與精神依託。每個人來此的目的都不相同,不管是匆忙上路,還是做足功課與準備,真正踏上這片方圓30多萬平方公里、平均海拔4500米的遼闊大地,都能感受到同樣的震撼。
這裡的天空湛藍純淨,大團大團的白雲彷彿觸手可及,太陽顯得分外耀眼,到晚上10點才遲遲落山。舉目望去,所有的色彩都濃烈飽滿,空氣異常清新,便會心跳加快,一切舉動都只能放慢。
在這片高原上,高山匯聚,大河發源,有著豐富的地貌,整個旅程穿越狹長得看不到盡頭的峽谷,經過連綿高聳的雪峰,沿途既有遼闊的草甸、草灘,也有杳無人煙的廣袤的戈壁灘。當你以為車窗外的荒漠永無止境時,面前突然又會出現碧綠如翡翠、深藍如大海的湖泊。璀璨的星空、繚繞著煙霧的寺院、迎風招展的五彩經幡、瑪尼堆、磕長頭朝聖的藏民、荒野上孤零零的帳篷、純真微笑的藏族孩子、肅穆壯美的神山聖湖,一一印在他們的腦中。
壯麗的風光讓他們感嘆狂喜,而公路旁邊卡車的殘骸則時刻提醒他們放棄所有綺麗的想象,死亡的陰影其實並不遙遠。缺氧引發的頭痛胸悶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每一個人,飲食單調,住宿通常是小縣城裡的大通鋪,沒有通常意義上的衛生設施,只能簡單地刷牙洗臉。
他們差不多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路上,一直毫不停頓地奔向指示牌上顯示的下一個陌生地名。道路比預想的更為艱險。漫長的公路線有很多路段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