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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安:“小安,前天我和多吉去縣城裡的小學,住在那裡的孩子都認識你爸爸,他們都很喜歡他,說他很了不起。”
沒什麼比這句話更能安慰左思安了,她抬起了淚水縱橫的面孔:“為什麼?”
“整個措勤縣境內只有這一所小學,學生都是牧民的孩子,他們的家離學校從幾百到上千公里不等,所以都必須住校,一年只能回一到兩次家。他們說你父親到措勤候就經常去看望他們,給他們帶去文具,利用業餘時間幫他們補課,修補教室和宿舍。他沒法兒照顧你,肯定是把對你的愛都寄託到那些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身上了。”
左思安止住了哭泣,接過孫若迪遞來的紙巾擦拭著眼淚:“可是我想要他回家。”
“我知道。只有有堅定的信仰和足夠的勇氣的人才會選擇到這麼艱苦的地方工作,你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很了不起,很有愛心和奉獻精神。小安,記住這一點,你應該為他自豪。等他做完這邊的工作,他會回家陪你的。”
高翔知道,在阿里地區工作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主動要求去措勤更是隨時面臨生死考驗,不過他對施煒用如此具有理想浪漫色彩的方式讚揚左學軍並不以為然。可是他再看看做思安,他正安靜地倚在施煒懷中,儘管臉上淚痕猶在,眼神黯然,但似乎多少得到了安慰。
他想,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並不需要面對所有殘酷的真相,確認自己有一個英雄式的父親,總比認清他只是以一種艱苦的選擇逃避現實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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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拉薩後,高相一行與藏族司機多吉告別,乘飛機到成都,施煒剛好趕上當天的航班飛回深圳,高翔和孫若迪帶著左思安入住酒店,準備第二天返回漢江。放下行李後,孫若迪精神十足,興致勃勃地去看一個在成都讀大學的高中同學,高翔沒有陪她一起去,與左思安留在各自的客房裡休息。
高翔洗了澡便上床睡覺,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他去敲隔壁房門,過了好一會兒,左思安才將門開了一條縫,問:“什麼事?”
他們一起出行十多天,條件簡陋的時候只能投訴車馬店一起睡大通鋪,她突然一下子有這麼拘謹,他有些不解:“走吧,我帶你出去吃晚飯。”
“我沒胃口,不想吃。”
她聲音低啞地說,就想把門關上,他伸手抵住,將門推開了一些,房間內只開了一盞床頭燈,她馬上將頭扭開,但他已經看見她眼睛紅腫,臉上還有淚痕,分明剛剛哭過。
“怎麼了?”她不回答,想將門推上,卻敵不過他的力氣,氣得鬆開手,一轉身進了浴室,重重關上門並上了鎖。
他哭笑不得,走進去隔了浴室門叫她:“小安,有什麼事出來說。”
她還是不理他,他無可奈何地站了一會兒,只得使出苦肉計:“小安,我突然覺得頭很暈,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她果然應聲而出,慌慌張張地扶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給他倒來一杯水,問:“頭暈得很厲害嗎?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沒那麼嚴重,這大概是老張那天說的‘醉氧’,突然從缺氧的高海拔地區下到平原,適應不了空氣裡的含氧量,會有各種生理反應。像若迪就是突然歡快了,非要出去玩,我就是嗜睡頭暈。不用緊張,坐一會兒就沒事了。”
她仍舊不放心,抬手摸一下自己的額頭,再去試他額頭的溫度。他猜想這大概是他父母在她身體不舒服時的習慣探測方式,她那個專注的神情讓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
“小安,坐下。”她坐到旁邊那張椅子上,“是不是不放心你爸爸?”她低下頭,沒有回答。“那邊條件確實艱苦,但你別忘了,人的身體有調節適應能力,你爸爸不會有事的。”
她的嘴唇緊抿。他嘆氣道:“從措勤出來,你就一直不開心。如果不方便跟我說,那答應我,回去一定要跟你媽媽好好談談。”
她仍舊不吭聲。
“一個人關起門哭,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她好不羞惱:“難道非要在你面前哭,讓你更加可憐我嗎?”
“小安,你怎麼會這樣想?”她正要站起來,他起身攔住她,蹲到她面前,看著他的眼睛,“我沒有可憐你。”
“嘿,這就是撒謊了。早都跟你說了,我又不是傻子。”她眼裡汪著眼淚,似乎想勉強笑一下,可沒有成功,神情又心酸又苦澀,“我像瘋了一樣吵著要去西藏看我爸爸,連我媽媽都覺得我不可理喻,你一口就答應送我過去,還差點兒把命丟在措勤。不是可